“问罪?”赵昔微冷笑了一声,“身为主子,教训奴婢,何罪之有?”
说着一摆披风,抬步就向外头走去:“把她押上,一起去见大夫人!”
景秀园中,赵承燕吃过晚饭,正和赵承羽在下棋。
“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燕姐姐何必当回事!”赵承羽落下一子,漫不经心地笑道。
“羽妹妹你有所不知。”赵承燕摇摇头,思虑重重:“我母亲那个性子你也知道的,藏不住事,那野丫头一回来她就乱了阵脚。而且我看那丫头是个很有心机的,怕是要不了多久,父亲的眼里就只有她一人了。”
“嘁,不就是个庶女吗?嫡庶有别,她再怎么厉害,也翻不出浪花来。”
赵承羽不置可否,“我已经交代了丁妈妈,给她来个下马威!”
“大厨房的丁妈妈?”赵承燕眉头一皱,有种不好的预感,“羽妹妹,你让大厨房掺和这档子事做什么?”
赵承羽笑道:“也没做什么,就是吩咐丁妈妈给她送了些剩菜剩饭罢了,量她一个庶女也不敢说什么!”
赵承燕闻言脸色大变,焦急的道:“妹妹,你是不是糊涂了!她身份再卑微,那也是我父亲的女儿,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赵承羽吃惊的抬起双眸,本意是想帮姐姐出头,却没想到她的反应竟如此之大。
于是解释道:“燕姐姐别着急,她要是敢闹大,正好让大夫人以缺乏管教为由,好好的约束约束她呢!”
说着又拉着赵承羽的手,笑道,“我知道姐姐是个行事稳重的人,不想做出这样逾越规矩的事来。可是这种脏了手的事,总得有个人去做,难道姐姐要一辈子端着个娴静淑女的名号,处处让一个野丫头占尽风光?”
赵承燕垂眸想了想,叹气道:“你说的都是对的,可是我母亲是个直肠子,藏不住事,就怕不好收场……”
赵承羽哼了一声,“姐姐,你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女,你的母亲可是有长公主撑腰,还怕一个野丫头蹬鼻子上脸不成?”
“说句不怕闪了舌头的话,放眼整个帝京,除了皇宫里的那几位皇子公主,谁还能比姐姐更高贵?那野丫头半路杀出来莫名其妙就成了相爷的长女,以后她要分了你一半的风光去,你还能忍?”
见赵承燕有几分动摇,她又火上浇油地道:“况且,你看她那妖妖娇娇的身姿,又长了一副明媚动人的容貌,最是能勾人心窝子!到了议婚宴那天,她就随便那么一打扮,铁定要赚足了所有世家公子的青眼!姐姐真的不在乎吗?”
这番话有理有据,尤其是最后一句,直接击中了赵承燕的心事。
“妹妹别说这种话了!”想起议婚之事,赵承羽不由得红了脸颊,可言辞却丝毫没有少女应有的娇羞,而是满满的冷静自持:“赵府这样的家族,我们的婚事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的,至于嫁的是谁,这只能听从命运安排,不是我们自己能掌握的。”
说着看向赵承羽,语重心长地道:“你也别光只知道担心我,有些事我们自己虽然做不了主,但是也要放在心上,好好筹谋筹谋才是。”
“是啊。”赵承羽手中棋子落在棋盘上,“正是想要筹谋出路,所以不能让那丫头挡了我们的道。”
“你又糊涂了。”赵承燕摇摇头,淡淡笑着道:“我刚刚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我的意思是让你避其锋芒,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至于赵昔微,倘若父亲非要给她安排一门好亲事,我们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赵承羽急得红了眼眶,愤愤不平地道:“凭什么?凭什么一个野丫头要踩在我们头上?不行,一定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赵承燕叹了口气,缓缓落下一子:“我知道妹妹的忧虑,我也同妹妹一样的感受。可是咱们不能草率行事,须得从长计划,明白吗?”
赵承羽吐出一口气,正要商量如何计划,一转头,瞳孔猛然收缩,恨声道:“那个野丫头来了!”
赵承燕抬眸,就看见一名披着大红斗篷的女子,迎着细雪微风,被左右扶着款款而来。
不是赵昔微是谁?
她的身材高挑,大红斗篷衬得她如夏日骄阳一般光彩夺目。
她的腰肢细软,行走时就如穿堂过巷的燕子一般轻盈。
风卷起斗篷那宽阔的下摆,在身后荡起涟漪,尽显不凡气度。
再加上明媚鲜艳的容颜,和那从容不迫的神情,无端端的让人就想起了丞相赵子仪。那般的英姿潇洒、气贯长虹。
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想要打败她,怕是要耗尽一生的心力。
赵承燕便觉得有一口气堵在心头,上不来,也下不去。
赵昔微人到院子里,便感受到了暗流汹涌的敌意。
不过她不是来讲和的,因此瞧都没瞧一眼,径直就要往正房走去。
赵承燕压下复杂情绪,换上一副恬静的微笑,迎了上去:“微姐姐好,吃过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