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玲珑又气又恨,身上还带着伤,就这么一病不起了。
柳妈妈得到消息后,偷偷出府看了一次。
郎中开了药,说玲珑的身子太虚弱,需要百年人参、阿胶燕窝等做药引。
柳妈妈犯了难。
阿胶燕窝这种东西还好说,可百年人参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她想着玲珑在长安举目无亲,要是再拖下去怕是要闹出人命来,便偷偷的把赵昔微这里收着的补品拿了去。
柳妈妈说到此处,已是泪水涟涟。
她紧紧地咬着牙关,才止住了呜咽:“奴婢也是没有法子,玲珑虽然不是奴婢亲生的,可是十多年的情分,已经胜过亲生的了……”
赵昔微听完讲述,已是满脸愕然。
想不到,这个世界这样的小。
王范欺辱的姑娘,竟然能和这个蔷薇园扯上关系。
“小姐,求您饶恕了奴婢这一回,奴婢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给小姐当牛做马……”柳妈妈不住地磕着头,让人看着十分的不忍。
赵昔微忙扶了她起身:“妈妈快起来,既然是药,就终归是要给人吃的,那些人参啊阿胶的我反正也吃不了,能让玲珑姑娘恢复身子,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柳妈妈起了身,扯了衣袖抹着眼泪:“小姐,您是个菩萨心肠,奴婢替玲珑谢过您了!”
“你等等。”赵昔微转身去了侧间。
片刻,手上拿着一只紫檀木的盒子出来了。
柳妈妈疑惑不解。
就见她轻轻打开了木盒,里面是一只金嵌宝石的小罐子。
“这个是江夏王妃送的玉肌丸,据说对祛疤特别有用。”她一边说,一把里面的药丸悉数倒了出来。
柳妈妈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药丸呈紫褐色,一颗颗像葡萄一样,泛着光泽。
估摸着有一百多颗。
赵昔微拿了一个白瓷瓶,分装了一多半进去,然后把剩下的几十颗重新放回金嵌玉的圆罐子里。
她把白瓷瓶递给了柳妈妈:“我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留着也是浪费,就送给妈妈解燃眉之急了。”
柳妈妈感动万分,倒头又要再拜:“小姐大恩大德,奴婢无以回报。”
赵昔微扶住了她,又道:“还有一事,须得妈妈记在心上:你现在是我蔷薇园的妈妈,而那王范又是太后的娘家人,昨儿他在莲华寺又记恨上了我。若是叫他知道玲珑和你是母女关系,少不得连带着又要多恨赵府一重。”
柳妈妈看向赵昔微,见她神色从容,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不由得心里就是莫名的一热。
那眼神也就比往日里更加敬重、信赖了起来:“奴婢省得,所以也不敢太频繁的出府探望。”
赵昔微点了点头,笑道:“好了,你快下去好好当差吧。”
柳妈妈低声应了一句“是。”
就蹑手蹑脚地退出了屋子。
锦绣捧着一束黄灿灿的迎春花走了进来。
十七八的年纪,身材高挑,模样俊俏,瓜子脸上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笑容清丽明净,显得很伶俐又大方。
不愧是在大夫人房里当过差的,气质都比别的丫鬟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赵昔微暗暗赞了一声,这个徐氏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但审美还是很不错的。
锦绣从壁橱里取了一只影青的花瓶:“才出了两日太阳,后花园的迎春花竟开了一半,金黄金黄的跟蝴蝶一样,想着小姐您爱花,就折了一捧回来,放在书房的窗边,您看书累了养养眼。”
主仆二人坐在桌边,拿了镀银的小剪刀,一支一支地修剪着迎春花。
锦绣道:“方才去后花园遇到了四小姐和五小姐。”
“哦。“赵昔微拿着一支迎春花,用食指和拇指量着要修剪的长度,漫不经心的道:“本来燕姐儿说要叫上我一起的,我想着要回来听孙嬷嬷授课,便婉拒了。”
“小姐您做得对。”
锦绣笑道:“今早王府的向妈妈前脚刚走,后脚那些婆子们就都聚在了一起感慨,说您是个富贵命有福之人什么的。奴婢去后花园的时候,那些婆子看人的眼神都恭敬了好多,还悄悄拉着奴婢的袖子,说让奴婢在小姐跟前替她们说一两句好话……”
赵昔微扶额:“这些婆子们心思倒挺灵泛的。”
王府态度暧昧不明,却又大摇大摆的向她百般示好。
长此以往,若是这门亲事不成,或者是王府根本没这个意思,她岂不是要成了别人的笑料?
捧得越高,摔得也就越重。
锦绣却觉得很解气:“五小姐还在记仇呢,见奴婢去了园子里就吩咐那婆子赶人,结果那婆子一听说奴婢是蔷薇园的人,不但没有听五小姐的话,反而满脸堆着笑,亲自带着奴婢去折花。五小姐气得那嘴巴都能挂小油壶了!”
说着又有些担心:“小姐,您说五小姐这么大的火气,奴婢是不是该让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