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垂着头,一双手为难的扯着衣角,嗫嚅着说了一句:“那是相爷赶出去的啊……”
“掌嘴!”赵承羽暴怒。
翠莲猛的一把就抓住了珍珠的头发。
珍珠惶恐不已,却不敢挣扎,只喃喃道:“五小姐饶命,奴婢不敢了!”
“好你个野蹄子!”赵承羽眸子一瞪,“不过是在蔷薇园呆了半个月,就学会了顶嘴了!”
“啪!”翠莲撸起袖子,掌风凌厉,一个耳光就扫在了珍珠的脸上。
珍珠瞪大了眼睛,似乎被这一掌打傻了,只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主仆。
“珍珠,姐妹一场,我也不是真的恨你,我只是太想替丁妈妈报仇了。”翠莲揪着珍珠的衣领,“你快说吧,蔷薇园的柳妈妈为什么偷偷去柳树胡同?”
珍珠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也许柳妈妈有什么朋友住在那里也说不定……”
“胡说!”赵承羽竖着眉怒斥道:“那柳树胡同都住的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都住着的优伶娼妓!那既然说是柳妈妈的朋友,那你告诉我,柳妈妈怎么认识这样的朋友?”
“我……”珍珠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这边斗得如火如荼,那边二夫人袁氏却被叫去了荣安堂。
二夫人一进屋,就看见了坐在宾客席上的乔夫人。
又看到了坐在对面的赵昔微和乔小姐。
心情一瞬间就有些复杂。
都是赵府的小姐,差别怎么那么大。
这三姑娘回府才多久,竟然已经光明正大的会见外客了!
自己家那个还是嫡出呢,也没得这个殊荣……
要知道,乔夫人的丈夫可是鸿胪寺的一把手,要是能让羽姐儿也来这里见一见,听一听,对孩子的未来多有助益啊。
转念又一瞥,心里又是一惊:赵承燕那可是丞相嫡女呢!怎么也没能坐在这里见客!?
罢了罢了,谁叫微丫头是个伶俐人儿呢?
听说乔夫人介绍的这桩买卖,还是沾了微丫头的光呢!
这么一想,她心里就觉得好受了一点:起码,这微丫头是个大度的人,有好处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婶娘。
电光火石之间,袁夫人心里已经历遍了沧海桑田。
她不动声色的敛了情绪,脸上一片八面玲珑的笑意:“一直听闻乔夫人大名,只可惜不能相见,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呢。”
乔夫人笑了起来,满是相见恨晚的样子:“我也一直听说袁妹妹的大名,就连我们府上的老爷,也啧啧称叹,说妹妹是女中大丈夫,整个长安城的掌柜,都对妹妹敬仰有加呢!这不,现在手上得了一桩买卖,我就赶紧过来贵府请教妹妹,还望妹妹不要嫌弃我愚笨才好。”
袁夫人内心一震,就不由得看了一眼旁边的赵昔微。
老夫人昨日就漏了口风给自己,说乔夫人可能要送上门一桩丝绸买卖,叫她好好的准备着。
她当时虽然听了,却总觉得不太靠谱。
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又是个庶女,乔夫人能真的给微姐儿这么大个面子?
现在,话语从乔夫人嘴里真真切切的吐出来,叫她再也不敢不信了。
乔夫人见袁夫人发愣,笑着缓缓道来:“是波斯国的商人,要采买一批丝绸面料回去。我们家老爷还发愁,说一下子哪里找到这么多货,我一看,妹妹名下的珍珑阁不是正有货源吗?所以就想请妹妹帮这个忙,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这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明明是给人好处,却没有半点施恩的高傲,叫人心里十分的熨帖。
袁夫人也是个七窍玲珑心。
“啊,是吗?”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佯装不知道乔夫人醉翁之意似的,给足了对方体面:“那可真是要托姐姐的福气了,我这里正好有一批从余杭进过来的上等货——”
两个都是聪明人,又都极其的圆滑世故。
听她们这样畅快的交谈,还真是一种享受。
赵昔微在旁边慢慢的品着茶,嘴角就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手中的茶水续了三遍,袁夫人终于挥了挥手,命人捧了账册过来:“这是前几日珍珑阁进货的单子,姐姐请看。”
“这么厚的一本!”乔夫人笑容里满是无奈:“我不如妹妹有头脑,一看这账本脑子就乱糟糟的一团糊……”
“不妨事不妨事。”袁夫人从善如流地将账本合起来,交给身旁的丫鬟,“姐姐您带回去,慢慢看,什么时候觉得合适了,再打发人来知会妹妹一声儿就行了。”
这样急切,可见是真的想要做成这笔买卖了。
乔夫人提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去。
就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赵昔微。
赵昔微就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一脸感激的样子:“我们也没什么好回报乔夫人的,听说鸿胪寺急需一批花茶,正好小女有这么个手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