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徐云娇扯了扯她的衣袖,安慰似的低声冷哼了一句:“不就是个乡下的野丫头,有什么可学习的!”
学习跟狗打架吗?
是啊,她能给羽姐儿什么好了不得的人生经验!
可转念又一想,和波斯商人的买卖还指望那丫头的人情呢!
算了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看在这桩大买卖的份上,她就忍忍吧。
二夫人就不动声色地拂落了徐云娇的手,笑着道:“那微丫头果然是个不错的,就是命苦了点,从小在乡下养了那么多年。咱们府里这些娇生惯养着的,脆弱得跟朵花儿似的,风一吹就倒,雨一打就蔫,哪里比得上?”
这话不显山不露水,却是明褒暗贬,一为赵承羽的任性开了脱,二也是侧面指出赵昔微不够“娇贵”。
老夫人心里叹了口气,袁氏这样袒护下去,羽姐儿怕是让人担忧啊。
早知道,把羽姐儿弄在身边养着就好了。
转念又一想,袁氏这话原也有道理,微姐儿在乡下生活那么久,自然是有着三分野性的,要不然在莲华寺,也不敢跳出来替自己挡住狼犬了。
婆媳二人正思索着,突然却听见廊下传来呼天喊地的哭声:“祖母救我!微姐儿要打死我!”
听见这熟悉的哭腔,二夫人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赵昔微揪着赵承羽,大步踏了进来。
“祖母,祖母救我!”赵承羽心里实在是害怕,哭声都带着了颤音,“她她她要打死我!”
“怎么了这是?”老夫人眉头一跳,忙命嬷嬷去扶。
人到了近前,她这才看清楚,赵承羽那白里透红的脸颊肿得老高,脸上一道泪痕一道鼻涕,妆也花了,头发也散了,哪里还有个大家小姐的体统?
老夫人心脏直抽,看向赵昔微的眼神就凌厉了起来:“微姐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跟着的丫鬟呢?都死了吗?看到主子们吵架,也不知道劝一劝!?”
跟着进来的丫鬟寒蝉一样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珍珠更是惊恐地垂下了头。
老夫人见状,心里咯噔就是一下。
再想起刚刚二夫人袁氏的话,才建立起的对赵昔微的信任,一下子就轰然倒塌了。
是了,到底是在乡下养了这么多年,那些桀骜不驯的野蛮习性一时还改不过来!
这么想着,就认定是赵昔微有错在先,顿时就斥道:“微姐儿!我反复提醒过多少次,不要欺压姐妹,你都当耳旁风!”
“众姐妹们平日里就是有再大的矛盾,也从来没有红过脸的,你倒好,上来就把羽姐儿打成这样!?”
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老夫人忙按住了太阳穴,“我怜惜你流落乡野无人照顾,这才同意让你爹把你接回府,想着要将你教育成大家闺秀的样子!早知道你改不掉这么个破落户的性子,我就不该同意你进府!”
“你身为长姐,不好好爱护妹妹就算了,还对她下如此狠毒的手!这要是破了相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细看了一眼赵承羽,好在脸上只是红肿却没有破皮,却还是感到愤怒异常:“微姐儿!就冲你这样歹毒的心肠,我们赵府就容不得你!我今天要是做主把你撵出去,你有什么好说的!?”
赵承羽哭得天昏地暗的,在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却是莫名一喜:她要成功了!
看吧,关键时刻,祖母果然还是疼自己的,这野丫头不过是会讨好祖母,让祖母一时半会的看走了眼罢了!
而赵昔微却是处变不惊。
虽然她对老夫人这样激烈的反应有些意外,却也并不是很难受。
她在进府的第一天起,就断了对亲情的期待。
即使后来老夫人解除了对她的偏见和冷漠,她也清楚的知道,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在老夫人眼里,是个对家族有用的人。
再说,她今天带着目的而来,要做的就是把赵承羽彻底治服气了,让她从此不敢找自己的茬,假如太过强势,反而不利于自己。
于是她并没有反驳任何,而是提了裙摆,在老夫人面前轻轻的跪下,道:“老夫人息怒。对羽妹妹动手,确实是昔微的错。”
说着又抬起那双干净明亮的眸子,坦荡地道:“老夫人若是不解气,要打要骂,或者将我撵出府去,昔微都无话可说。”
老夫人满腔怒火,对上她这乖巧柔弱的样子,一时就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说不出话来。
赵承羽立即捂住脸,哭着道:“祖母,您要为我做主!这野丫头德行败坏!她和柳树胡同的人来往,被我发现了,就要打死我!”
“你说什么!柳树胡同?”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两个孙女儿,脸上写满了风雨欲来的怒火。
“回祖母,孙女发现她派人给柳树胡同送东西,八成是以前认识的什么人”
“羽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