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是原罪。在人类历史上，自从有了种族、部落、掠夺，就有了战争的概念，无论是小到个人还是大到国家，无论是与人还是自然。当然有争斗就会有伤亡和死亡，对于战争死亡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算是程咬金这样的宿将来讲，战争和死亡都是一件无可避免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讲，或者对于士兵来说，安慰战争伤口的事情就是朝堂会给多少的封赏，在凉州城里掠夺到的财物会是他们唯一的慰藉。

曾经有人说过，战争的创伤对于人都是一样的，但是对于杨一凡来讲，他的痛可能会要比别人来的长，离大战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杨一凡还是浑浑噩噩的，再不复当初孤单入城的少年校尉的模样。

“老莫，你家校尉还在里面？”秦海强拿着一些吃食，站在营帐外，看着护卫的老莫问道。

老莫连忙行礼道：“秦将军，我家校尉还在里面，这都好几天了，还是那么消沉，老莫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还望秦将军能够劝说一二。”

秦海强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刚进大帐，就看见杨一凡要死不活的躺在行军床上，双眼无神，直勾勾的看着帐篷的顶子，不知道出神在想什么。

帐篷里出奇的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杨一凡爬起来拿过秦海强手里的吃食，放到案几上，一个人有条不紊的吃着。良久，杨一凡抬头望着秦海强，问道：“部队要开拔了吗？”

秦海强拿起一块肉，放到嘴里慢慢嚼动，动作如同虔诚的信徒，不停嚼动一边说道：“接到了，昨夜长安天使到了，今明两日可能要宣读朝廷的封赏，但是我估计大军开拔应该不是回长安，而是去金城，那里的情况有点乱。”

“哦，怎么讲。”

“朝廷虽然平定了长乐王的造反，可没有凉州铁骑的镇压，整个陇西道都乱成一锅粥了。昨天晚上接到夜不归的线报，又有五个车队被羌人袭击了，死了十几个兄弟，大将军对此很是恼火，可能接下来要对陇西用兵了。不过这帮子羌人也是，好好的呆着不好，非要作死。”

秦海强一边和杨一凡吃饭，一边聊着每个营可能会到哪里驻防，秦海强少年时就在行伍中，这些年早已历练成一个合格的将领，杨一凡跟他聊天，也是在不断地充实自己。

要不是军中司马找杨一凡有事汇报，两人可能要聊到天黑。

“大人，中军大帐司马过来咱们营把战损名单和授勋的人名单报上去，咱们营战死了三十余人，而战损不是太高，只是部分士卒年数较高，不能在随军服役了。还望校尉大人早日决断。”

杨一凡接过名单，手颤抖的在战死名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在退役的名单上加上了十几人，这些都是年龄较大的，或者在此次战役中受伤无法服役的，他们的将是务农，过完余后的时光。

晚上，人在校场上肃穆而立，着长安来的天使宣读他们的封赏，对于唐朝军人来讲，打仗的意义不仅仅是保家卫国，更是建功立业，战争中斩获的敌人头颅，那是一亩亩的地和一座座的房子，人都在憧憬着自己在这场战斗中的收获。

夜晚虽然冷，但是将士们的心是滚烫的，尤其当天使拿起兵部的功绩册时，天使也许感受到将士们急切的心，清清嗓子，打开册子，念道：

“秦海强，原右武卫鹰击郎将，在平定长乐王叛乱中，身先士卒，奋勇杀敌，不负圣托。今据功绩，左迁为右武卫游击将军，往不负圣托。”

秦海向前一步，猛击铠甲，口里大呼“风、风”

而高台上天使念着

“李二牛，在长乐之战中，斩获有三，策勋三转”

“赵永，在长乐之战中，斩获有六，策勋五转”

。。。。一道道功绩被赏赐，等天使宣读完朝廷的赏赐后，大家才发现在这场战役中，不论生死之人，都有赏赐，可唯独在长乐之战中的首功杨一凡被遗忘掉，就在人疑惑不堪的时候，天使又从身后的羽翎卫士手里接过圣旨。

“圣旨到，虎弑营校尉杨一凡何在？接旨。”

杨一凡离开队伍，跪在校场队伍前面，大礼叩拜，说道：‘臣杨一凡接旨。’

“中军虎弑营校尉杨一凡在长乐之战中，不畏生死，敢于深入敌后，为尽王事，恪尽职守，今加封杨一凡为左武卫宁远将军，还望不负圣恩。

又有杨氏一凡，自幼天资不凡，聪明伶俐，教化乡里。今献优质良种，功绩显著，圣人谢其功绩，祀命杨一凡为周至县县侯。。。”

杨一凡跪在那里，思绪却不知道早就跑到那里去了，没有想到自己将自己培育的种子交给了朝廷，既然能够得到如此厚的赏赐，一时间不敢相信，要知道自己只是给朝廷贡献了一包种子。而这种子要是搁到后世来讲，只是一般的种子质量，连好都算不上。

其实这是杨一凡陷入思想的误区，只是觉得自己的种子不，毕竟在后世，有袁公在，华夏的粮食种植质量上升了好几个档次。而在唐朝初年，天下年年战乱，四海平定才无几年，加之土地贫瘠，粮食产量较低，饿死人是常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