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土地上有一株野草,乱蓬蓬的枝叶大都枯萎了,枯黄的叶片打着卷儿,蜷缩着身子,恹恹地,颓然地低垂着,没有一丝生气,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飘落一般,只有在野草的中间,还剩下几片绿莹莹的狭长枝叶依然挺立着,在阳光的辉映下,鲜翠欲滴。
不知从哪飞来一只虫子,偶然立停在一片枝叶上面。
这是一只长着巨大前颚的丑陋虫子,它似乎愣了一会神,突然就凶狠地挥舞着前颚,又急速地摇动起触角来,显然,它也是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盛宴给惊住了,完全不知道要从哪里下口才好,于是,它不断地爬上一片枝叶,又翻下来,再攀上另一片枝叶,就这样艰难地选择着,贪婪地试探着……
蓦地,虫子头顶出现一道巨大阴影,那是一只白皙的手掌,手指懒洋洋地弯曲着,“啪”地一声,虫子瞬间变得稀烂……
猪老千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地看着虫子恶心的尸体掉进地上那些早就已经腐烂的草叶里,头脑里一片混沌。简直太他喵的逼真了!他甚至能感觉到留在手指间的粘稠温热的绿色内脏。
不过,更奇怪的是……
“杀啊……杀啊……”
“闯贼败了……快追啊……杀贼立功,就在今日……”
“......得闯贼首级者,赏万金,封伯爵啊……”
四面八方不断传来震天价响的奇怪呐喊声,还伴随着一阵阵急速沉重的马蹄轰鸣……
“都什么跟什么啊?闯贼?这是几个意思?”猪老千更糊涂了!不就是喝酒喝醉了吗?不就是醉得不省人事了吗?按照惯常的反应,宿醉醒来最多也不过就是头晕脑胀,口干舌燥,手软脚趴罢了,怎么会出现这些幻觉的?
身体奇怪的躺在野地上,穿着一身像是唱戏一样的红色袍子就不说了,更搞笑的是,小腹上还插着一支箭!不想还不觉得,这一想起来,竟然还隐隐的发疼,这算是怎么个事啊?
好吧,就算是他坏了祖师爷的规矩,作为一个道上叫得出名,颇有些声望的老千,在某些少儿不宜的场合多喝了几杯,也不至于成了这个样子啊?
当年,那个做老千做到被人家砍去一手一脚的便宜师傅,曾经指着一张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刚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古旧画像,大言不惭地说那画像上的干瘦老者就是本门的祖师爷,还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千门大忌啦,不可沾酒啦之类的废话。
可是,干嘛要他面前玩弄这种故弄玄虚危言耸听的浅薄伎俩呢?这除了让他在内心里充满鄙夷,嘲笑师傅又要变着法儿的提高学费以外,还能起到什么作用?难道一个老千就不能好好说话?要是好好说话,他肯定会对这些忌讳加以重视,引以为戒的。
再者说了,单这几年,不要说喝酒,就是一些更加影响社会和谐的事,他也做了不少,不然也不会在21世纪的江湖上挣下好大一份家业,还闯出一个“扮猪吃狼”的偌大名声来。
可这么多年,不是都没有被老天惩罚过吗?现在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这祖师爷的规矩还有?需要积累犯戒次数才会起效?
猪老千越想越糊涂,脑袋里像是灌满了浆糊,除了头越来越疼之外,眼皮也渐渐沉重……就在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幻觉,只不过是一个奇怪的梦,自己很快就会醒来的时候,一团黑暗的眼里突然像放了烟花一般,各种奇奇怪怪,光怪陆离的影像纷至沓来,太阳穴更是突突乱跳,脸上的肌肉也抽搐得像是陷入了癫狂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兴许只是一刹那,兴许……反正他觉得没费多长时间,猪老千终于再次清醒以后,睁开眼看到的景象,马上就将他心中的那一丁点儿幻想的肥皂泡给戳破了,眼里依然是那株半死不活的野草,头上依然是那片血红血红的连一丝云彩也没有的天空,依然是那快要落山的红彤彤的太阳。
他躺在地上的姿势也和先前一模一样,而且,他更加悲催的肯定,自己原来是,特么原来竟然是,穿越了!
遇到穿越这么高大上的事儿,猪老千就不敢多想了,一来嘛自然是他学识有限,虽然做老千之前他好歹也是个大学肄业生,后来做老千之余,也爱读读史传、看看网文什么的,以免老千这份高风险高回报的职业,再覆前人主要是因为那个便宜师傅,毕竟老头儿单手独脚的样子有些渗人之辙,不过要想参透穿越这种事儿,倒不是他妄自菲薄,那根本就不是他这种知识层面的人应该考虑的问题。
二来嘛,刚刚灌进他头脑里的那些影像他明白了果然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瞎了眼的老天爷竟然让猪老千穿越在一个叫朱慈烺的人身上,叫什么名字倒还是其次,关键是穿越到这哥们的身上,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地方,太,太特么的倒霉了!
朱慈烺是谁,猪老千不怎么清楚,可这哥们的老爹,那可是鼎鼎大名,猪老千多少也算在点娘混过一段时间,翻阅过不少穿越文,对这哥们的老爹,那可是如雷贯耳,久仰大名。
崇祯!
不错,就是那个被人称之为登基伊始就不得不面对各种各样内忧外患,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