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这里有尚神仙给的伤药,”李来亨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小心地打开瓶塞,把药缓缓倒在手心里,才细心将那种半流质状的绿盈盈的药膏涂抹到猪老千的伤口上,一边解释道:“尚神仙是爷爷宫里的太医,他的药再重的伤都能治。√”
“这,这怎么使得,俺哪里有福享用老神仙的药。”猪老千嘴里推迟,却无力地坐在那里,任由李来亨给自己上药,等上好药,李来亨又撕下里衣,重新将他的箭伤包扎了一遍。此时猪老千受伤的地方已经完全麻木,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他相信李来亨拿出来的药效果一定会很好,再加上看到李来亨娴熟的包扎手法,猪老千也暗暗庆幸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多亏碰到了李来亨,要不然自己的伤情不恶化才怪。在这该死的时代,这样的外伤如果不处理好,绝对是要人命的!
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激,等李来亨帮他包扎好箭伤,知道李来亨也不会独自离开,猪老千只好挣扎着就要站起身子,苦笑说道:“真不愧是老神仙的药哩,就像仙丹嘞,眼里的星星都不见了,又有力气了。”
李来亨却他的肩头,要他再多歇会儿,又逼着要他把那半块干饼吃了。刚才能够拿出这块干饼,猪老千其实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要不是做戏更逼真,他哪里舍得,现在李来亨要他吃下干饼,猪老千当然高兴,不过还是分了一半给李来亨,想不到李来亨竟然也没有拒绝,还湿润着眼睛哽咽着说什么自己以后也要照顾好“猪儿”兄弟猪老千心里不由得暗暗后悔。
两人三口两口吃下干饼,见猪老千神色不似方才那般萎靡,李来亨这才放下心来。
休息一会,在李来亨的搀扶下,两人又往前走,猪老千没办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开始有意无意地带着李来亨往没人的地方绕,李来亨却仍然执拗地朝有火光的地方跑,还好,没走多远,他们就发现了远处鞑子军扎下的营寨。敌人的军营绵延数里,点亮的营火宛若天上的繁星,营寨中传来阵阵人喊马嘶的声音。
总算恢复了理智,李来亨低声说道:“猪儿,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营寨的鼓角声与大顺军不同,一定是敌军扎下的营寨,我们必须远远绕开营寨,大军一旦立下营寨,一定会派出斥候,布下明哨暗哨,方圆几里都不能走了。我们得朝另外的方向走。”
“俺听大哥的。”猪老千赶紧回答道,心里大呼,真是老天开眼啊!
“绕开鞑子的军营,至少要远离他们十里或者二十里的地方,我们才算安全。”李来亨有些不甘心地看着敌军营地说道。
猪老千自然不会反对,接下来他一边加快脚步跟着李来亨走,一边和李来亨套交情拉近乎,向这个作战勇猛,战斗经验异常丰富,实际年龄却只有十八九岁,在猪老千这个老千眼里只能算是个半大孩子的李来亨口里打听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原来这李来亨还真是李自成的亲戚,李自成有个亲侄儿李过,年纪虽和李自成一般大小,却对李自成忠心耿耿,加上作战勇猛,能带兵会打仗,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李自成在西安称王后,自然是大封功臣,就举贤不避亲将李过封为亳候。这李来亨是李过的养子,所以就是李自成的侄孙。白天战斗时让爷爷李自成能够安全撤离,李来亨就主动请缨出战担任断后任务,没有想到所在队伍很快就被来势汹汹的鞑子兵打散,连马也给射死,身边只剩下几个亲兵家将护卫,这些亲兵虽说都是从李过军营里千挑万选出来的精兵,可惜一路东躲西藏,又几次被追兵赶上,哪怕作战再勇猛,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还是死伤惨重,差点就要全军覆没,要不是恰好遇到了猪老千,结果还真是不好说。
而对猪老千来说,更的是,这李来亨从来没有见过大明太子朱慈烺,原因也很简单,一是太子身份特殊,已经准备称帝的李自成自然不愿意让前朝太子和别人过多接触;二是李来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最大的志向乃是军旅之事,哪里又会对一个亡国太子有什么兴趣。
知道自己暂时没有被认出的危险,猪老千的心里自然大大松了口气,再加上从外表看来两人的年龄相差不大,猪老千作为一名合格的老千又最会投人所好,装傻充愣地专门挑些李来亨最擅长的事来问,听了李来亨的回答后,立马就表现出一副后世脑残粉的模样。若是别人也还罢了,偏偏在李来亨心里,猪老千是个憨直的人,不但丝毫不觉得这是马屁,反倒隐隐有些自得起来,所以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天快亮的时候,仿佛成了一对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天倒是快亮了,可两人又累又饿,跑了这么远,肯定也不会有追兵,精神一放松,强烈的困倦立即就涌了上来。看到前方不远有一道残破的院墙,院子里的屋宇像是被火烧过,坍塌的灰泥墙中间露出几截烧得黑漆漆的房梁。两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就走了进去。
猪老千斜靠着院墙坐下,感到眼皮渐渐沉重。
“爷爷一定会集结重兵,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一旁的李来亨突然说道。
“额......”猪老千实在太累,闭着眼睛应付道。
“可是我们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