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还没有搞清状况,只觉得胸前一紧,已被那汉抱在怀里,那汉还对着他耳边说道:“小哥,不要害怕,俺……”
“俺”字还没有说完,那汉子就楞在了那里,手一松,把还不及他耳朵高的朱慈烺摔了个狗吃屎。
幸好此时张三已经跑到朱慈烺跟前,连忙扶起朱慈烺,大叫大嚷着要和那汉拼命,祁八也抢下山来,舞着腰刀就要杀那汉子,一时间,两边骂了半天都舍不得动手的人,眼看就要发生一场大规模的械斗。
朱慈烺慌忙喝住祁八等人,那汉也赶紧叫住自己人,高声问道:“你们说殿下,太子,谁是太子?什么太子?”
“不长眼的玩意,刚才差点糟了你毒手的就是太子殿下。”祁八目眦欲裂,高声骂道。
怕这些粗汉解释不清楚,杨秀才忙上前施礼道:“这位好汉,我等并非逃难的难民,而是专程护送太子殿下南下的队伍,适才以为你等是贼寇,因此不敢言明身份,才闹了误会,你面前这位正是大明太子殿下。”
“啊,”大脑还一时转不过弯,那汉疑惑道:“你们不是强人?这位小哥也不是被你们挟持的富商子弟,乃是太子殿下?”
不管转不转得过弯,这一次危险算是勉强消除,那汉子不但赶紧赔罪道歉,还说是因为看见祁八和张三面貌太过丑恶,以为他们是占山为王的强盗,朱慈烺则是被强人劫持的富家子弟,所以才打算先救出朱慈烺,再将祁八等人一网打尽,好解救在他看来同样是被劫持的“账房先生”杨秀才。
这一点当然得到了朱慈烺的证实,那汉在他耳边确实说过这种意思的话,至于因为突然听到是太子而吓得放了手,摔自己一跟斗的事,完全是无心之失,做不得数。
接受了那汉子的真诚道歉,又推辞不过接受了那汉子一帮人的拜见,朱慈烺才问起这些人的来路。
原来,那汉名叫孙大壮,字君祝,德州平原县人氏,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却和杨秀才一样是个生员,如今是响应“济王”的召,聚集了同乡近千人,趁着顺军山海关大败的机会,为大明收复失地的。
由于刚刚成军,还没有参与过什么战斗,一路上倒是屠杀了不少顺军的散兵游勇。今天正打算赶往德州与“济王”的兵马汇合,不想遇到朱慈烺等人,还以为是碰上了溃逃的敌军,就一路追来,从来没有大规模作战经验的他们,才和朱慈烺的人上演了一出骂战。
经过了一番问询,又看到比自己这边人多势众的孙大壮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也确实没有恶意,朱慈烺这才到树林里接出胆颤心惊的妹妹一行人。
看到仙女一般的坤兴公主,又得知宦官常进节和李士淳老头的身份,孙大壮自然更不怀疑朱慈烺的身份了,非但如此,还强烈要求太子与自家合并兵一处,前去德州与“济王”的兵马汇合。
鬼才会和他们去找什么“济王”,一心想着尽快南下的朱慈烺当然又准备将先皇遗命那番话拿出来做挡箭牌,不承想,一旁的李士淳老头却开口说道:
“殿下乃是堂堂大明太子,国之储君。壮士岂不闻倡义不可无主,不可久虚吗?如今留都上下,不知有多少人正翘首以盼,等着殿下前去主持大局,怎能因小失大,置宗社之攸关于不顾而去德州呢?老夫见壮士乃慷慨豪迈之士,既然如此,何不效仿那赵子龙、薛仁贵等辈,率诸位义士护主南下,成就一段忠心护主的千古佳话,壮士等人一则可全忠心为国之大义,二则可立千秋不世之大功!不知壮士以为然否?”
李士淳此时此刻虽然还要让人搀扶着才能站好,但是站在那里捋着花白胡须,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倒也算得上气度不凡,一席话说得不单杨秀才两眼放光,祁八和张三两人更是挺直了腰杆。
而且祁八那个憨货,也不怕人家比他人多,抢了他的功劳,立即就口笨舌拙在那里劝孙大壮等人加入队伍。
刚才的一幕已经把朱慈烺吓得够呛,同时也觉得自己实在没有能力保护好妹妹穿过“敌占区”到达南方,自然也希望孙大壮等人加入南下队伍。
当然,必要的话还是要说,不管是对孙大壮还是对他手底下那些人,朱慈烺都强调一切全凭各人自愿,绝不强求。
结果比预想的还要好,这些本来就是响应召,在帮老朱家收复失地的淳朴山东汉子,既然得知了太子的身份,谁还会去寻找什么“济王”,再怎么淳朴的人,这点子帐还是会算的。于是,除了几个年纪太大实在舍不得家里幼子老妻的人,孙大壮和其余的人略一思考便全都同意加入朱慈烺的南下队伍。
这样一来,一百五十名骑兵,四百八十多名步兵再加上原来的一百多人,朱慈烺的南下队伍就再次扩大,变成了浩浩荡荡的接近八百人的队伍。
有了这几百生力军的加入,又听说山东各地都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收复失地运动,朱慈烺当然是放心大胆地走上了官道。现在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明显有些冒失的举动竟然会对后来的历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根据以往的经验,知道一支队伍编制性的朱慈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