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自然知道阮大铖的心理,这家伙狠是够狠了,却也是个政.治上的白痴,哪里有一下子树敌这么多的蠢蛋,难怪在另一时空里的南明小朝廷没有撑多久,光顾着内斗,轻轻松松就被鞑子给灭了。√
正想出言阻止,就见站在门外的孙大壮大步走了过来,低声说道:“殿下,江上来船了,打的是水师的旗。一共有两艘船,船上的人像是锦衣卫的。”
朱慈烺愣了一下,又好像是随意地看了阮大铖一眼,对孙大壮摇了摇头,就说道:“圆海,你先起来再说,一会这里可能有外人要来,这种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又对孙大壮等人说道:“你们先把刀收起来。”
孙大壮和李元胤点了点头,孙大壮又站到门口,李元胤则干脆找了个位置坐下。
夏允彝几人听到有锦衣卫的人要来,都疑惑地看着朱慈烺,朱慈烺却像是没有听到的一样,慢慢端起茶杯,轻轻吹着上面的浮沫……
阮大铖也忙站起身,此时他的心里又有些忐忑了,他过江来见太子本来就是背着马士英来的,刚才他虽然在背后大告马士英的黒状,实际上他想的却是等殿下采纳了他的意见后,他还要回到留都去运作一番,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不惜再给“老朋友”马士英一次机会,把马士英也拉到自己这边,从而为殿下夺取皇位立下汗马功劳,可是现在竟然有锦衣卫的人过江来了,那自己岂不是就要暴露了吗?
他现在只希望那些锦衣卫的人不要这么巧,江边有这么多家的酒铺,千万不要刚好这家酒铺来,要不然,他的计划很可能就要落空了。
很可惜,阮大胡子的未来计划不但注定要落空,而且就连眼目下的希望都要落空了。
因为就在大家各怀心事,都沉默不语的时候,没过多久,就见到从店门外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一帮锦衣缇骑,阮大铖见了领头那人,心里更是暗暗叫苦。
领头那人一进酒铺,见到酒铺之中坐着的这些人,脸色也是微微一变,明显是认出了陈子龙、夏允彝几人,同时也注意到了留着一部有名大胡子的阮大胡子。
那人稍微愣了愣神,眼睛转了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从一张黑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嘴唇微微张了张,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可还没有等他发出声音来,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尖声尖气的声音。
“在哪呢?在哪呢?你说的假太子在哪?若是敢欺瞒咱家,害咱家白跑一回,小心你的狗头。”
话音未落,就见进来一个身穿绯红团领衫的年轻宦官,跟在他身边的则是一个十七、八岁,穿着一件襕衫的猥琐少年。
“这位公公,我想你是听错了,我是说太子殿下在这里你们前来奉迎殿下,什么时候说过有人假冒太子了?”猥琐少年刚一进门,立马就大声分辨道,而且言语之中还透露出浓浓的不屑口气。
“什么?你敢戏耍咱家,不想活了?”那个小宦官顿时暴跳如雷,指着猥琐少年大骂道。
此时阮大铖心里更是一惊,听到猥琐少年的话,他岂会不知道这少年是反口了,不然堂堂的锦衣卫掌堂大人冯可宗怎么会亲自带队前来,这冯可宗前几天才被福藩提升为锦衣卫左都督,对福藩感激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前来迎接什么太子。
那名猥琐少年却没有理会气急败坏的小宦官,而是对着锦衣卫的掌堂大人抱拳说道:“冯大人,在你眼前的这位便是太子殿下。”说着,用手指了指朱慈烺。
“什么,假太子真的在这里?冯可宗,那你还不赶紧将这个假太子拿下!”小宦官两眼冒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人家语气的变化。
“你就是冯可宗?锦衣卫掌卫事指挥同知冯可宗?”朱慈烺依然不紧不慢地端着茶杯,语气冷冷地问道。
此言一出,朱慈烺的不凡气度立即就让冯可宗的吃惊不小,冯可宗当然不知道,朱慈烺此时的一言一行都是在模仿自家那个便宜老爹,要说起崇祯的冷言冷语来,那可是连大名鼎鼎的袁崇焕袁督师都要汗出如浆,胆战心惊的,就更不要说像冯可宗这样一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留都锦衣卫首领了。
冯可宗今天也是合该倒霉,好死不死的,偏偏要呆在镇抚司衙门里,结果宦官张执中就找上门来了,别看张执中只是个还不到十九岁的小宦官,可人家毕竟是福王的潜邸旧人,在福王南下的时候,跟着福王一起吃了不少的苦头,正是依仗着这样的身份,现在已被升为秉笔太监的小宦官张执中年纪不大,脾气却不小,到了镇抚司之后,立即就大呼小叫地让冯可宗派出锦衣缇骑过江去抓假太子。
对于太子北来的事,冯可宗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他虽然也有些奇怪朝堂上怎么会什么动静也没有,却也知道自家位卑职小,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他去操心。
听到张执中来让他抓什么假太子,他的心里自然有些纳闷,心道殿下不是才刚到淮安吗?怎么浦口又会出现什么假太子了?
当然了,对于张执中这个监国身边红人的要求,他也不敢不答应,等他知道张执中只是接到一个少年的举报,就让他兴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