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子龙和夏允彝同时吃了一惊,怎么又冒出一个黄得功来了,不是说那黄得功等人是福藩的吗?怎么会听从殿下的调遣,而且已经渡过长江,还率部往留都前进?这是要做什么,是要去逼宫吗?
张同敞见陈子龙等人满脸疑惑,与朱慈烺对视一眼,见朱慈烺点了点头,就对众人说道:“这是殿下的诱敌之计,殿下只身冒险,就是引出一些朝堂之中忘了我大明二祖列宗的宵小之辈,实际上,不单是黄得功,就连高杰也完全殿下继统,还派兵一路护送殿下前往留都。”
话说到这里,张同敞就没有再说了,不过,陈子龙和夏允彝都听明白了,原来太子到浦口的目的是引出朝中的宵小之辈,这让陈子龙和夏允彝的心里惭愧不已,大明开国以来,恐怕也只有成祖才做过这样的事情吧,想到成祖,二人当然也想到了成祖的“靖难之役”,但是当前的形势怎么能和成祖时期相比,若是殿下与福藩之间爆发混战,这江南半壁岂不是要陷入动荡之中?两人又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听了张同敞的话,一旁还有些犹豫不决的阮大铖更是心头狂震,他本来还以为自己手里有些与殿下讨价还价的资本,可是谁知道,人家早就釜底抽薪了。
张同敞只是说高杰和黄得功殿下,并没有提到刘泽清与刘良佐二人,但是,很可能四镇都站到殿下一边去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怪不得那老马会闭门不出,原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啊!
形势的急剧变化阮大铖这个自诩廊庙长材的谈兵高手也感到束手无策,心里也早忘了老朋友马士英的忘恩负义,现在可不是他再权衡利弊的时候了,连黄得功和高杰都站到了殿下一边,自己再不表现,很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同样没有花费多少时间,阮大铖就下定了决心,还立即就走到朱慈烺面前,正色说道:“殿下放心,草民这就过江,那刘诚意与草民还算有些交情,如果得知殿下去留都是祭拜孝陵,他一定会被殿下的孝行所感,做出正确选择。”
朱慈烺赞许地点了点头,就知道这家伙心思敏捷,果然很能领会领导的精神啊,当下对他招了招手,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话。
夏完淳看到,也不知殿下对阮大胡子说了些什么,只见那阮大铖的一双圆溜溜小眼睛骨碌碌乱转,连连点头不说,脸上还很快浮现出了阴险的笑容……等听完殿下的话以后,更是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对殿下施礼说道:“草民明白了,草民绝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然后又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郑重其事地说道:“列位,小弟就先行一步,殿下的安危就托付给列位了,告辞!”
本来就对阮大胡子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感,刚才又听到殿下说阮大铖是扳倒魏阉的幕后英雄,陈子龙和夏允彝也只好向阮大铖拱手还礼。
阮大铖说完,又朝那个长身白面的大汉走去,与那大汉耳语了几句,那大汉望了望殿下,见殿下点了点头,便转身同阮大铖一起离开了。
“小石头,你来一下。”殿下叫站在一边的猥琐少年道。
那猥琐少年看也不看脚下还在昏迷之中的小宦官,就小跑着来到殿下面前,殿下又对他说了几句什么,只见那个叫做小石头的少年收敛起嬉皮笑脸的笑容,郑重点了点头,同样转身朝江边去了。
夏完淳的心里正疑惑不解,这时就见门外来了数十名手执钢刀的大汉,领头那人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冯可宗等人,咋咋呼呼地就嚷道:“殿下,怎么就才这几条杂鱼,是不是张三那小子又露马脚了?”
此时张三却已经从他身后走来,嘟嘟囔囔说道:“怎么又怪起我来了,殿下和张先生可以为我作证,是这些家伙全是娘们,连手都不敢动,要不然我们几个早把他们拿下了。”
张三说着,还看了一眼冯可宗的腰刀,咽了口口水。
跪在地上的冯可宗更是胆颤心惊,哪里还不知道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是看上自己的绣春刀了。
朱慈烺却不得不制止了祁八和张三两个,对冯可宗等人说道:“冯掌堂,你们都先起来吧,这个小宦官是谁?”
冯可宗等人这才彻底松了口气,纷纷站起身来。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执中,冯可宗拱手施礼道:“殿下,此人是监……福王的潜邸旧人,微臣等这才……并不知道真是殿下在此,冒犯之处,还望殿下恕罪。”
“好了,好了,”朱慈烺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们先把他看管起来,等会一起去留都吧。”
“是,微臣明白。”冯可宗赶紧抱拳说道。
这时,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朱慈烺转头一看,正是李成栋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进门来。
不得不说,这李成栋倒还真是有些大将的气度,不但小心知礼,这几天还毫不藏私的将一些练兵心得传授给了太子军这帮乌合之众,赢得了太子军众人的真诚爱戴不说,也让朱慈烺对他寄予了更大的期望。
朱慈烺忙迎上前去,笑着说道:“将军辛苦了。”
李成栋忙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