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妹根本就没有防着这个坏蛋会突然来牵她的手,等自己的手已经被紧紧握住,她才反应过来。再怎么说她也是十三岁的大姑娘了,又是生长在世代书香人家,性格就是再怎么活泼,也不禁羞红了脸,连忙将手往外攥。
可惜,力气小小的她哪里是蓄谋已久的朱慈烺的对手,朱慈烺不但紧紧握着她柔若无骨的滑腻小手不放不说,还故意拉着他们兄妹二人向外走去,就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一样。
小姑娘此时涨红了脸,泪水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心里一急,低头一口就狠狠咬在了朱慈烺的那只咸猪手上。
“呀,”朱慈烺疼得叫出声来,心里虽然乐开了花,却故意大声说道:“存古,你弟弟怎么咬人啊?”
朱慈烺的这一声尖叫,立即就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夏允彝看到殿下正拉着女儿的手,赶紧上前解释道:“请殿下恕罪,适才忘了给殿下介绍,惠吉是女儿身,其实是完淳的妹妹。”
“什么?”朱慈烺好像不相信的一样,不但连忙撒开了手,还不顾手被夏惠吉咬得血淋淋的,连忙对着小萝莉拱手施礼赔罪。
夏完淳刚才也被殿下对自己的热情给忽悠了,他也没有想到殿下会去牵小妹的手,见殿下是因为误会了妹妹的身份,才会犯下这种错误,他的心里懊悔不已不说,还反而向朱慈烺解释,说是都怪自己不好,没有及时给殿下介绍小妹的身份。
朱慈烺自然是连连陪不是,还无比真诚满脸悔恨地说道:“存古,别说了,全都是怪我,怪我得到存古这样的青年才俊相助,一时忘形,才会发生这种不可饶恕的误会的。”
夏小妹此时强忍着泪水,根本就不信这个坏蛋的话,看到父亲和哥哥都在那里表示这是一个误会,嘴上虽然不好说什么,心里却是恨得牙痒。
“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办才好?”朱慈烺着急地说道,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刚刚闯祸的孩童,“陈先生,夏家妹妹会不会被我无心牵了手,从此就嫁不出去了?”
什么?夏小妹听了这话,差点没有晕过去,我还是孩子好不好!牵一下手还没有这样严重好不好?又不是失了贞洁,这个坏蛋在说些什么啊?
这时,就连夏允彝也觉得殿下也太小题大做,孩子气了些,笑眯眯连忙安慰朱慈烺,说是既然是无心之失,女儿又还是小孩子朱慈烺不要太放在心上。
朱慈烺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又抹了抹额头,再次向夏小妹告了罪,这才离开夏允彝等人,拉着稀里糊涂的夏完淳上船去了。
看着殿下远去的背影,陈子龙突然眼前一亮,凑近夏允彝说道:“瑷公,殿下年已十六,记得崇祯十五年,大行皇帝本欲与殿下择亲,只因寇警频传,不得已暂停了择亲之事,瑷公难道忘了?殿下到现在还尚未册妃啊!”
夏允彝愣了一下,这件事他当然知道,可陈子龙怎么突然提起此事来了?又莫名其妙的说这些干什么?
“瑷公啊,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后面的话,夏小妹就听不清了,反正关于那个坏蛋的事情她也不想多听,她现在除了还有些生气以外,又开始担心起哥哥来了,那个坏蛋该不会把哥哥给教坏了吧……
……
座船开动以后,朱慈烺看着风平浪静的江面,深深吸了一口气,夏小妹的事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无论如何,种子已经埋下,生根发芽就是迟早的事,现在还有更的事情需要他去考虑,转头看到夏完淳眼睛直直地望着江面,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开口说道:“存古还在生我的气吧?”
夏完淳淡淡地笑了笑,“怎么会,是殿下太在意了,小妹的脾气就是这样,平时就是大大咧咧的。”
“我说的不是小妹,存古一定在为阮大铖的事情生我的气吧。”朱慈烺索性一坐到甲板上,笑着说道。
“阮大铖是不是扳倒魏忠贤的幕后英雄学生不知道,可他实实在在是一个小人。”夏完淳直言不讳地说道。
“不错,他确实是一个小人。”朱慈烺同样直言答道。
“那你……殿下为何还要……”
朱慈烺摆了摆手,正色说道:“存古,我知道你要说出‘亲贤臣远小人’的那套道理来,这个道理我懂,可是,如今没有时间了,没时间了……”
“建虏很快就会势如破竹,一路南下,你看看如今大明的军队还成什么样子,兵无战心,将无战意,就是这波涛浩渺的长江天堑,竟然也让人如入无人之境,你说这样的防线能够防得住鞑子的铁骑吗?”
“所以我才不管他阮大铖是不是小人,不管他是小人也好,是君子也罢,也不管他是阉党余孽还是东林清流,只有把福藩的人全都争取过来,只要能减少内乱,稳定局势就行,那样,才会以最小的代价赢得更多准备的时间。”
朱慈烺的话让夏完淳感到有些茫然,他实在有些搞不懂殿下继统这样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会有这样复杂,他忍不住说道:“殿下到了留都,福王虽不情愿,可也挡不住民心所向,大势所趋,一定会退位归藩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