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阮大铖呆若木鸡地瘫在椅子上,刘孔昭和徐青君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倒是刘孔昭想起了阮大铖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毕竟事关自己的名声,就小心说道:“圆老,你不是说当年你假意投靠‘魏阉’是掌握‘魏阉’的罪证,既然太子殿下也知道此事,现在又如此看重圆老,还要为圆老平冤昭雪,您看能不能......能不能在殿下面前,替小弟解释一二……”
阮大铖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替刘孔昭考虑,他还在暗自盘算自己要是去给福藩报信的话,到底有多少胜算呢。
“是啊,是啊,”徐青君也插话道,“以前怎么就没有听您老提起过,想不到圆老竟是扳倒魏忠贤的幕后英雄,如此自毁清白,大智大勇,便是,便是比……”讲到这里,他却找不到用谁来比喻了。
“便是比古之要离,吴之黄盖也毫不逊色!”到底是一代妖孽刘伯温的后人,刘孔昭好歹也是读过几天书的。
听到刘孔昭的话,阮大铖不由得眼前一亮,是啊,自己可是潜藏敌营的大英雄啊,一言一行怎么能和其他人一样,连殿下也要只身前往浦口引出朝中的宵小之辈,自己这个自毁清白投身阉党的英雄,当然也要为殿下引蛇出洞了,对了,自己以前之所以说出那种话来,就是引蛇出洞。
头脑里的念头一转,阮大铖顿时豁然开朗。一双小眼睛立马又恢复了神采,还故意看着徐青君叹了口气说道:“我刚才问你都对什么人说过假太子的话,其实就是想听听那些人都是什么反应,我当时故意当着你们的面那么说,也是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徐青君又听不明白了。
“哼!”阮大铖冷笑一声,又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算了,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殿下就要进京了,倒也用不着使这些计谋了,不过,如今你若是再敢说出这种话来,那可就是毁谤君上,是要被杀头的!”
徐青君的头又是一缩,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脑袋莫名其妙就被砍了两回,不禁觉得脑后生风,脖子发凉。
“好了,好了,”刘孔昭劝说道,“圆老也别吓他了,你就实打实地对我们说吧。”
见到这两人已经被自己吊足了胃口,阮大铖这才轻轻叹了口气。本来,按照殿下的要求,只是让他来说服这些勋贵站到太子一边的,不过,如今因为自己毕竟说过毁谤太子的话,要想让殿下不再追究此事,就必须加大筹码了。
又想起自己从未与殿下见过面,殿下就送给自己一份大礼,可见太子还是看重自己的,如果这次能够再立下大功,殿下就更不会追究这些小事了。
于是在头脑里飞快盘算了一番,对自己的判断越来越有把握,他就一脸无奈地说道:“到时候,你们可别自己得了好处,就把我这个老朋友给忘了。”
“怎么会!小弟是这种人吗?”听到有好处,徐青君也挺起胸膛来了,还把胸脯拍得山响,一副不被人理解,所以很愤怒的样子。
“就拿你来说吧,”阮大铖岂会不知道这货的底细,不过他当然不会在意,马上就说道:“你中山王府魏国公一爵被你大哥给继承了,你就没有点什么想法吗?”
“小弟会有什么想法?”徐青君脸一红,心虚地声辩道:“大哥是家里嫡子,袭爵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了,我大哥对我又不是不好……”
“哎,我又不是让你去和你大哥争爵位,我是说,你就没有想过,给自己也挣来一个吗?”阮大铖完全恢复了忽悠大师的本色,语气悠悠地说道。
“怎么挣?哪有那么好挣的……”纨绔归纨绔,好歹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徐青君神色黯然地说道。
“现在不就有个现成的机会吗?”阮大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徐青君的眼睛一亮,急切地望着阮大铖。
阮大铖却没有再对他说话,而是转过头对刘孔昭说道:“还有复旸老弟你啊,不是哥哥说你,你说你的那些烂事都嚷到殿下的耳朵里去了,现在还不把握机会,立下这不世之功,难道还要等将来被那些小人在殿下面前告你一状吗?”
见到刘孔昭的老脸一红,阮大铖不禁暗暗得意,其实他所说的刘孔昭的烂事,是指刘孔昭当年继承爵位使用了一些不明不白的手段,本来,知道这事的人也不多,更何况,就是人家知道了,也没有多少人会去管这种闲事,朱慈烺就更加不知道了,但是此时拉刘孔昭下水,比猴子还精的阮大铖当然要利用此事为自己增加砝码,所以他刚到刘孔昭这里,就将此事拿出来威胁刘孔昭,现在看到刘孔昭做贼心虚,果然上了他的套,他岂会有不高兴的。
“所以说了,想要万无一失,复旸老弟还需再立新功啊,到时候,在殿下那里,还能有什么人能够动摇得了你诚意伯的地位。你们也不想想,上回福藩得立,你们这些勋贵可有什么功劳没有?还不是追在人家后面凑热闹,这回,可就不同了,”见两人都有些意动的样子,阮大铖才站起身来,凑近两人低声说道:“只要我们如此如此……这般……”
也不知阮大忽悠给这两人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