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对其他的军阀朱慈烺只是担心他们骄横跋扈,企图控制朝堂的话,那么对于这个刘泽清,朱慈烺最害怕的就是此人很可能会临阵倒戈,投降满清。
在来淮安之前,朱慈烺就从史可法那里彻底了解了这个刘泽清的底细。
与其他镇将不同,刘泽清虽然也是总兵官,但是在他的履历中却没有丝毫的战绩可言。高杰打败过李自成,黄得功和刘良佐更是在潜山大破过张献忠部,唯独这个刘泽清,崇祯六年被升任为总兵,崇祯九年更是被封为左都督、太子太师,可是到了京师被大顺军围困,崇祯调他勤王的时候,他却声称自己堕马受伤,拒不奉命,而是率部一路南逃到了淮安。
为人懦弱,怯敌避战不说,偏偏此人还心眼狭小,睚眦必报,刘泽清南下时,一路纵兵抢掠,所过之处焚掠一空,后来被兵科给事中韩如愈上表弹劾,他便怀恨在心,将韩如愈刺死在去东昌的路上。
史可法等人对这些事当然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却因为刘泽清手握重兵,又在拥立福王的事情上立了大功,所以史可法等人也拿他毫无办法。
这回朱慈烺夺取皇位根本就没有去寻求刘泽清的帮助,以刘泽清那种见风使舵的尿性,肯定会对自己的前途有所担心,所以现在听到王燮说刘泽清跑了,朱慈烺当然在第一时间就想到刘泽清很可能是投降满清了。
“刘泽清投靠鞑子了?”朱慈烺赶紧问道。
路振飞听到皇上这么问,也是愣了愣神,等他反应过来,也知道是王燮的话让皇上产生了误会,就连忙解释道:“不是,刘泽清回沭阳驻地去了。”
朱慈烺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也对这些文官说话大喘气的习惯大为不满,便将路振飞叫起,又让他们落座。
可是,朱慈烺马上就看到路振飞和王燮的脸上又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这一回,朱慈烺不用问也知道他们为什么不高兴了。
说起来,还是这个时代在经过了朱慈烺那个便宜老祖宗的调教以后,重文轻武的礼制发展到了让人不可思议的程度,在这种礼制之下,就算是一个小小的秀才,也能够与身为武职的总兵官大人平起平坐,如果是在路振飞、王燮这种封疆大吏的面前,这些武职更是连坐的位置都没有。
现在路振飞他们看到高杰和黄得功居然坐在皇上面前,而且位置还与他们平等,虽然不好明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自然就表露到脸上来了。
朱慈烺这回却不想再将就他们,不管怎么说,现在再搞这一套,不要说是提高军人的地位了,恐怕还会引起文武不和,造成各种不必要的矛盾。
朱慈烺于是就微笑说道:“既然刘泽清跑回驻地,淮安也暂时安全,两位爱卿还是守御有功的,至于向朝廷奏报,措辞就算激烈一些,也算不得什么过失,这也是对朝廷负责的一种表现嘛。”
路振飞和王燮又赶紧谢恩,朱慈烺摆摆手,说道:“如今国家危难,正是需要众位爱卿团结一致,同心协力的时候,朕今日之所以让高杰、黄得功两位将军与朕一同前来,也正是希望文武一体,上下一心!”
“俗话说得好,武能安邦,文可治国,朕在心里常常仰慕那大唐盛世,朝堂之上的文臣武将济济一堂,文有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贤臣,武有尉迟敬德、秦叔宝、程知节等猛将,所以我宪宗才说,三代以后,治功莫盛于唐,而唐三百年间,莫若贞观之盛。”
对路振飞和王燮这些饱学之士,朱慈烺当然要断章取义,引用便宜老祖宗的话来忽悠他们,至于他们接不接受,那是他们的事情,最少也能够达到让他们闭嘴的目的。
但是他的这几句话,却让高杰和黄得功两人感动不已,两人此时都握紧了拳头,还暂时忘记了过去的那些恩怨,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又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激动的神色。
路振飞和王燮确实也没有了话说,本身这种重文轻武的礼制就不是摆到明面上来说的事情,只是多年来形成的习惯,现在皇上都这么说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见路振飞他们的脸色总算好了一些,朱慈烺又问起淮安的具体情况,路振飞当然也是据实禀报。
等听完路振飞的话后,朱慈烺又惊呼一声说道:“什么北来二十二义士?怎么会有这么厉害?”
路振飞却疑惑地看着他说道:“这些义士不都是陪同皇上一路南下来的吗?”
和我一路南下的?我怎么不知道?朱慈烺更加疑惑了。
还是王燮在一旁又解释道:“这些义士确实是与皇上一路南下的,当初皇上去留都的时候,不是留下部分人马在淮安护卫公主吗?与他们一同留下来的还有当时正在养伤的一群义士。”
朱慈烺这才记起,他在去留都的时候,那些在济宁一役中受伤的将士,因为还要养伤,所以也就把他们留在了淮安,可是,他记得那些受伤的将士不是有三十多人的吗?怎么只有二十二个了?
“想不到这回刘泽清围攻淮安,那些义士报答皇上的恩德,全都踊跃加入‘义勇营’,”王燮说道:“而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