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谈谈,其实主要都是朱慈烺一个人在说话,原因相信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黄得功和高杰都是武将,可以说参加这么高级别的军事会议对他们来说,这还是第一次。
路振飞和王燮同样如此,但是更的是,路振飞和王燮从来就没有想过皇上会突然决定对刘泽清动手,更没有想过相应的对策。
不过,他们倒是用不着紧张,朱慈烺本来就没有打算让他们出谋划策,只需要他们都接受自己的安排就够了。
他现在所掌握的兵力是火器营的三千人以及高杰和黄得功各自手里的两千人,总兵力一共是七千人。
路振飞手里的义勇营也有七千余人,不过,义勇营只是民兵,算不上野战部队,守守淮安城还可以,要是拉出去野战的话,恐怕只有挨虐的份。
但是这些都不,七千对六万,朱慈烺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和高杰、黄得功两个在那里开始讨论起战果的分配问题来了。
“英吾、虎山你们两个就不能有点大将风度吗?怎么连这点人都吃不下?”朱慈烺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皇上,不是末将推脱,末将现在手下还有十几万人,连粮饷都还没有着落,再加两万人,这压力有点大啊!”高杰苦着脸说道。
“是啊,末将那里虽然只有六万余人,可是,一下子要吃下这么多人,末将实在是也有点吃不消。”黄得功也摇着头说道。
看到这三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路振飞和王燮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由得想到,他们是在说谁呢?是在说那个手握六万余众的刘泽清吗?那可是堂堂的镇将,大名鼎鼎的四镇之一,在他们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路振飞连忙咳嗽一声,插话道:“陛下,现在谈论这些是不是为时尚早啊?”
“什么?”朱慈烺惊讶地望着他,“为时尚早?要是这些将士没有了统帅,乱跑乱串,又去骚扰地方怎么办?”
“不是,”路振飞赶紧解释道:“皇上未雨绸缪,微臣也懂,不过,微臣的意思是,那也要等到将刘泽清绳之以法以后再说吧!”
“不行,”朱慈烺断然拒绝道,“等到了那时候,要是他们两个不认账怎么办?难道说,路公有办法安排这么多人?”
“淮安城里的钱粮也不多。”路振飞也赶紧声辩道,开玩笑,那可是六万余众桀骜不驯的骄兵悍将啊,稍有不慎,那可不就是引火上身吗?
看到连路振飞也被皇上带到了沟里,一旁的王燮不由得有些着急,就赶紧说道:“陛下,不是应该先谋划一下怎么捉拿刘泽清吗?”
朱慈烺这回总算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说道:“王爱卿,你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复杂了?”
“啊,”王燮吃惊地说道:“微臣的想法怎么复杂了?”
“朕且问你,”朱慈烺反问了一句:“刘泽清的部下是不是朝廷的兵马?”
“当然是朝廷的兵马。”王燮就是想说刘泽清是军阀,现在当着黄得功、高杰二人的面,也不好说出口。
“那不就结了吗?”朱慈烺又反问道。
“啊……”王燮还是没有听明白,皇上不会这么幼稚吧?要是用一句朝廷兵马就能解决这些军阀的问题,那就简单了!
“英吾,”朱慈烺却没有再解释,而是向高杰问道:“你估计刘泽清有多少家丁?”
“最多不会超过三千人。”高杰肯定地回答道。
朱慈烺又看看黄得功,黄得功也回答道:“末将估计也差不多是这个数。”
然后,朱慈烺就得意洋洋地看着路振飞和王燮,也不说话,看他们听懂了没有。
听到了家丁二字,路振飞和王燮这才恍然大悟!
这里又不得不稍微提一下朱慈烺的那个便宜老祖宗,也不知道明太祖朱元璋是怎么想的,在大明开国的时候,竟然将全天下的老百姓分成军户、民户、匠户、灶户军户平时耕作、战时打仗,并且还仿照元朝的办法这些军户搞世袭制,原本的想法,当然是想着让这些军户给他老朱家世世代代地卖命下去。
不过很可惜,这些军户是人,并不是垒在长城上的石头,是人都有欲望,这些军户也有着正常人的各种需求,根本不可能被固化在某种身份地位上,再加上朱元璋还吹牛说,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因此成为军户的人就倒了大霉,不但要像农民一样种地自己养活自己,繁杂的军役更是让这些军户苦不堪言,负担之沉重就是比起上面站了几十个阿三士兵的那辆自行车来,也不遑多让了。
军户们当然也不是傻瓜,到了世宗时期,就开始大规模逃亡,大明的军户制度实际上在那时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军户制度完蛋以后,朝廷又推行了募兵制,不得不说,募兵制在当时确实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不过,还是很可惜,才经过了一段短暂的时间,用来募兵的军饷,就被嗜血苍蝇一样的文官武将们给盯上了,于是乎,那些被招募来的底层士兵很快就连饭都吃不饱了,哪里还谈得上什么战斗力?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