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苦不知足,既得陇,复望蜀,京营的整编尚未完成,火器的改进八字也还没有一撇,朱慈烺就动起了操江提督刘孔昭和镇江总兵郑总兵官的心思,实在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刘孔昭还罢了,毕竟如今的勋臣被他自己在阮大铖的忽悠下搞得四分五裂,早就形成不了一股力量,自然无法与现在的朱慈烺抗衡,郑总兵官可就不一样了,实实在在的掌握着一支将近三万人的水师不说,这位郑总兵还是大明的海贼王,大军阀郑芝龙的胞弟,想要动他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不过,朱慈烺现在却有着不得不动这位郑总兵郑鸿逵的理由,说起来这里还必须要稍微提一提卢九德的工作效率,自打得到皇上的信任后,卢九德就像是重新焕发了青春一样,很快就利用手中有限的,将东厂的架子给搭了起来。
他不但立即派人去听人家大臣们的墙根,还收集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其中的一条信息更是引起了朱慈烺的注意,因为上面提到了一个让朱慈烺非常头疼的人。
这个人就是唐王朱聿键,说起这个唐王,不但现在让朱慈烺很头疼,还曾经让朱慈烺的那个便宜老爹也非常的头疼,早在崇祯九年的时候,朱聿键就是因为太不安分,被崇祯给关到位于凤阳皇陵的皇室监狱里去了,可惜的是,这回因为新皇登基,一定要搞什么天下大赦,就把朱聿键给放出来了。
按说像朱聿键这种宗室远支根本就威胁不了朱慈烺目前的地位,不过,好死不死的是,朱慈烺那本来有些不太靠谱的记忆里,还偏偏就记得这位唐王在另一时空里的命运,知道这位唐王就是鼎鼎大名的被人称之为生不逢时的隆武帝。
既然知道这位唐王具有当皇帝的潜质,朱慈烺要是还对他没有一点防范心理的话,朱慈烺也就算是白活两辈子了,但是要让他对这位唐王痛下杀手,他也确实是于心不忍,再说了,人家朱聿键当初也是北上勤王才会违反大明宗室的规定,而且后来也是坚决抗清的,与其他的藩王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偏偏这个朱聿键就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人,这才刚一出大狱,就屁颠屁颠就地跑去和镇江总兵郑鸿逵套交情拉关系去了,还不光是这样,卢九德还在一旁提醒朱慈烺,当初这位唐王之所以被释放,其中还有刘良佐的功劳。
刘良佐本来就是朱慈烺下一个准备动手的目标,所部驻地正是凤阳、寿州一带,不管刘良佐有心还是无意,居然会奏请朝廷释放朱聿键,要说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恐怕就是说破天去,朱慈烺也不会相信。
不管现在朱聿键有没有当皇帝的想法,也不管他与郑鸿逵的交往有什么目的,朱慈烺都不可能坐视不理,再加上长江如此的防线,他又怎么会交给一个根本就控制不了的军阀来防守呢?
当初他渡过长江时那种如入无人之境的状况就已经令他触目惊心了,现在还不赶紧解决掉这一隐患,万一要是鞑子突然打来,那他真是怎么后悔都来不及了。
刚刚回宫连衣服都还没有来得及换,常进节就来禀报,说是陈子龙请求召见。
最近一段时间,陈子龙都是陪着夏允彝一起为朱慈烺招兵买马,尽心尽力地忙前忙后,所以朱慈烺对他也是非常看重,听到陈子龙请求召见,朱慈烺也没有多想,就赶紧传见。
不一会儿,就见陈子龙陪着一个官员走了进来,朱慈烺一见那人,就知道这是一个长期生活在海上或是江上的人,不但强壮结实,有着一张黝黑的脸膛,而且走起路来脚步也沉稳有力,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官员,更像是一个渔夫。
“微臣陈子龙沈廷扬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两人一同下拜说道。
“两位先生请起,”朱慈烺微笑说道,又转头吩咐常进节:“快给两位先生看座。”
听到皇上赐座,那名官员明显愣了一下,但他看到陈子龙谢恩之后就坦然坐下,他也只好是赶紧向皇上谢恩,小心地坐在了椅子上。
“陈先生最近辛苦了,”朱慈烺又让常进节端上茶来,“先生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千万不可累坏了身子。”
陈子龙忙施礼谢恩,方才说道:“微臣是专门给皇上举荐贤才来了。这位就是受到先帝器重的沈廷扬,当年他向先帝进呈海运图,主张开辟海运,曾经在崇祯十五年通过海上运送粮饷,救援过被围困在松山的洪承畴部,后来先帝又任命他为太仆寺正卿,国子监司业,到淮安督行海运。”
“啊,”听了陈子龙的介绍,朱慈烺心里也是一喜,忙说道:“爱卿就是被父皇称赞为‘居官尽如沈廷扬,天下何难治!’的沈爱卿?”
沈廷扬忙回道:“那是先帝谬赞,微臣如何当得起?”
谦虚了一句,他看了看陈子龙,才又向朱慈烺禀道:“微臣此来,是向皇上请命来了。”
朱慈烺微笑说道:“爱卿说说看?”
沈廷扬正色说道:“微臣历年海运,自有海船百余艘,全都完好无损,每艘船可以容纳两百人,所招募的水手也是熟悉水性,便捷擅斗之士,不过以前运粮,每艘船上只有三十人,如果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