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到皇上的话以后,李成栋的腰板瞬间就挺直起来,眼睛里还冒出颇为吓人的光彩,李元胤看了更是心惊肉跳,知道义父的老毛病又犯了,说不得会在留都堂堂天子脚下,上演出一场杀人抢亲的戏码,到了那个时候,不就是给皇上的脸上抹黑吗?
自打协助张同敞掌管锦衣卫以来,李元胤也慢慢懂得了收集情报的性,对于留都的舆情民意也知之甚详,如今义父在留都士子百姓的眼里就如同吃人魔王一般,朝堂之上已经有人在弹劾义父胡作非为,草菅人命,要是再闹出点什么丑闻来,恐怕就是连皇上也压不住了。
“不过,”朱慈烺又说道:“将军没有冲动行事,朕也感到很欣慰,这就说明将军还是有大局观的,朕也就放心将留都的防务彻底交给将军了。”
李成栋的心里却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一样,刚刚腾滕燃起的火焰立即就熄灭了下去。其实,他还真是被那个老鸨给坑了,在他的真心追求之下,张玉乔已经慢慢接受了他,并且也愿意让他赎身,可是,那个老鸨子却趁机坐地起价,将张玉乔的赎身费提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这才让没有多少积蓄的李成栋感到万分为难。
开始听到皇上也为他气不过,他自然就想到了用老办法解决问题,谁知道,皇上现在又称赞他有大局观,他就知道自己在留都还是不能乱来,心里的郁闷就可想而知了。
如果是原来,不说是抢个把女人,就说是这回朝廷刚刚发下来几十万两军饷,以他如今提督京营的身份,再怎么爱兵如子,至少也会吞掉一半的军饷,不过,这一次就不行了。
原因也很简单,皇上本来就是因为信任他,才会让他来整顿京营,目的就是抓出那些吃空饷喝兵血的蛀虫,他要是再对军饷动什么心思,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更的是,如今不单单是已经划为禁卫军的勇卫营,就是京营各部,发军饷的方式也与众不同,军饷的发放根本就由不得他们这些将领,而是在皇上派来的残疾士兵、兵部吏员、部队长官,甚至还有锦衣卫多方参与的情况下才会发放。
不但如此,军饷的发放还是用唱名的方式来进行,也就是每发放一笔军饷,不但要按照名册上的人名来见人发放,那些前来监督军饷发放的各方人员还要对兵员再次检验,对于一些不合格的士兵立即做出裁汰决定。
光是这一回,京营的官兵数量就再一次被裁汰,现在整个京营人马已经下降到两万四千多人,这还是在朝廷再次招募兵员以后的结果,实际上整个京营的官兵早就彻底换过一茬,以三千人为一营计算,目前的京营里只剩下八个营的兵力,当然了,虽然只有这点人,李成栋却知道,这八个营的兵员素质,除了实战经验还有所欠缺外,恐怕已经不比高杰手里的那些家丁差了。
“将军大明劳心劳力,岂能受这等屈辱,”朱慈烺话锋一转,又说道:“此事就让朕为将军做主吧。”
见到李成栋的脸色微变,朱慈烺也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本来,他对李成栋还有些不放心,当初之所以任用李成栋也确实是出于无奈,谁知道,在此次整顿京营的过程中,还真是靠了李成栋的铁血手段才硬生生将京营从彻底的腐朽败坏之中抢救了过来,在这方面,李成栋可谓功不可没,他本来还在想该怎么奖励李成栋,现在知道了李成栋的爱情故事,他当然要善加利用了。
“将军心仪的女子叫什么名字来着?”朱慈烺问道。
“张……玉乔……”李成栋疑惑地回答道,心想皇上问这个干什么?
“张玉乔?”朱慈烺将这个名字又重复了一遍,突然就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问随侍的宦官李继周道:“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吗?”
李继周忙躬身回道:“是,奴婢也觉得很耳熟。”
李继周之所以现在能够被皇上随时带在身边,就是因为他的心思灵活,不管皇上说什么,他都能够配合,就像现在一样,他尽管压根就没有听过张玉乔这个名字,但是依然能够顺着皇上的话锋走。
“连你也记得?”朱慈烺又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李成栋和李元胤都糊涂了,可李继周依然回答道:“是啊,奴婢记得。”
“朕就说嘛,”朱慈烺高兴地说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朕的虎将,原来这个张玉乔是朕的堂妹啊!”
李成栋的心里一动,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张玉乔怎么会是皇上的堂妹的?
朱慈烺又问道,“李继周你平时掌管宗室名册,那你说说朕的这位堂妹是哪个藩王之女?”
“是……是……”这个话李继周就不敢乱接了,一来他根本就没有掌管什么宗室的名册,二来他也不敢乱讲,要知道,大明诸藩可都是登记造册的,胡乱认亲,那还不得被打死?
“济王,对了,朕想起来了,”朱慈烺一拍大腿,“这个张玉乔就是济王的女儿,原名叫做朱玉乔,难怪朕一听这个名字就有印象了。”
李元胤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只是这样一来,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