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没有想到当他说要御驾亲征的时候,李成栋竟然会劝谏他,而且还口口声声提到了朝堂上的那些大员们的想法。
朱慈烺简直都有点对李成栋刮目相看了,他现在也不知道让李成栋与方以智他们接触到底是不是好事,那个桀骜不驯的高杰手下悍将到哪去了呢?
难怪留都的一个老鸨也会把李成栋弄得手足无措,有时候一个人要是变得太过遵守规则,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啊!
这也正是朱慈烺打算御驾亲征的真正原因,他现在掌控着四万生力军,可是无论是勇卫营还是京营的这些将士都没有经历过战火的洗礼,他要是不趁着鞑子尚未南下的机会去练练兵,刷刷经验,就太对不起替自己吸引鞑子火力,正与鞑子浴血奋战的大顺军将士们了。
“廷桢,朕意已决,你就不必相劝了,”朱慈烺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只需记住朕离开留都以后,留都的安危就托付你手,你千万不可出什么差错,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
“末将愿意替陛下率军出征,何须陛下亲自前往。”李成栋见劝说不成,干脆向皇上请战道。
“放心,你有的是机会,如今正是重整河山之时,”朱慈烺正色说道:“你还怕会没有仗打吗?朕的打算是每次率领三个营的兵力北上,以后依次轮换,把战争当作磨刀石来砺炼部队。”
“再说了,朕除了将军之外,也信不过其他人,”朱慈烺又悠悠说道:“若是连你都不愿为朕守卫后方,叫朕如何能够安心北上啊!”
“末将定然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的知遇之恩!”听到皇上如此看重自家,李成栋立马激动地跪下说道。
朱慈烺这才点了点头,温言将他叫起,又好像是很随意地问道:“如今五城兵马司整顿得怎么样了?”
“启禀陛下,”李成栋恭敬答道:“经过最近一段时间末将的数次整顿裁汰,严查冗兵冗员,五城兵马司如今还剩下三千余人……”
“只有三千人?”朱慈烺听了也不禁吃了一惊,五城兵马司作为留都的治安部队,专管治安、火禁及疏理沟渠街道等事,最少都有一两万人的,怎么这一查冗兵冗员,就只剩下这么点人了,大明的兵制真的败坏到了这种地步吗?
“主要是此次补充兵员并没有算上五城兵马司的,只有等……”李成栋愁眉苦脸地说道。
“不用等了,五城兵马司不是野战部队,”朱慈烺多少猜到了一点原因,“对兵员素质的要求没有那么高,只要不是明显违反朝廷法度的官兵,都可以让他们回来,你争取在十天之内,将五城兵马司人员数量翻上一番,朕决定让马士英来掌管五城兵马司,专门整改商税。”
见李成栋疑惑地看着自己,朱慈烺露齿一笑,“大明的商税也该整顿一番了,如今各种苛捐杂税名目繁多,商民不堪其苦,朝廷却收不上多少银子来,朕也很痛心啊!”
朱慈烺也不管李成栋理解了没有,只是嘱咐他以后留心五城兵马司的动向,只要五城兵马司在马士英的领导下一心一意为朝廷收税,没有别的心思,李成栋不但不能动他们,还要为他们相应的。
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阮大铖的建议下启用马士英以留都为试验田改革大明商税,是未来的长远打算,可是,远水毕竟解不了近渴,如今朱慈烺马上就得为自己先弄到一笔银子再说,因此离开中军都督府以后,朱慈烺又顺便去了一趟魏国公徐青君的府邸。
不出意外,由于身份的关系,魏国公府的下人还来不及通知自家主人,朱慈烺就走进屋去了,还很“偶然”地听到徐青君正在向人吹嘘自己如何赢了一笔不义之财,打算将人家郑鸿逵手里的几个把总当成护卫来耍威风的事情,“无意”中得知此事后,朱慈烺自然是勃然大怒,立即就严厉地呵斥了徐青君一顿,还当着那几个把总的面,狠狠踢了徐青君一脚。
不过,发火归发火,朱慈烺却没有让徐青君将那几个把总给郑鸿逵送回去,而是与那几个把总恳切交谈了一番,最后痛心地说道:“这都要怪朕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竟然让各位将军受到此等屈辱,这全都要怪朕啊。”
那几个把总也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遇到皇上,但凡是个人,哪里能受得了郑鸿逵的这种羞辱,他们几个早就打好了主意,准备找机会逃走,甚至还在心里暗暗发誓,要是徐青君胆敢羞辱他们,他们不介意先把这个公子哥干掉,就算以后为此亡命天涯也在所不惜。
现在皇上却说是怪他自己,这就让这些把总有点不知所措了,看到皇上如此痛心,他们也纷纷跪倒在地,向皇上哭诉在郑鸿逵那里所受到的不公待遇。
“不必再说了,”朱慈烺却打断他们的话,咬牙切齿地说道:“要不是那个郑鸿逵早就走了,朕一定会狠狠揍他一顿为各位将军出气,竟敢将你们这些大明的栋梁之才视为草芥,朕以后定然轻饶不了他,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几位将军也不必气恼,现在就加入朕的水师,从此以后做出个样子给他们看看,看看到底是朕慧眼识英雄,还是他们狗眼看人低?”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