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房接到去代国的消息,顿感天旋地转,绝望地叹道:“天哪,怎么会这样?”
漪房一个人躲在一边儿,伤心落泪,过了许久,她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咬着牙齿,恨恨地说:“我到赵国的愿望不算高,张释在太后跟前红得发紫,说句话应该管用,可眼前……”她悲愤不已,忍不住去找张释理论。√
张释爱帮倒忙的性情注定他在吕太后处不会替漪房说话,这次遣往代国的宫女除了漪房外,还有贾佩兰等四个宫女,在他肮脏的内心深处,他不愿让投资不大又想收效的漪房到富庶的赵国。为此,他把一向视为肉中钉的贾佩兰,同漪房一块儿,划拨到贫穷的代国。
漪房在长乐宫门前堵住张释,张释心虚,躲闪漪房直逼而来的目光,讪讪地说:“大妹子,你找我?”
“我被分到代国,这下你称心了吧!”
张释内心暗自得意,表面装作惊讶的样子,假心假意说:“你应该分到赵国,赵国才是你要去的地方。”
漪房气鼓鼓地说:“我相信张公公,依靠张公公,把平时省吃俭用的钱送给你,不就为行个方便吗?结果分到一个最坏的地方,托人还不如不托。”
张释一拍后脑勺,自责道:“这件事我没少给你出力,我在太后前添了许多好话。”
“添了许多好话能到代国?”漪房才不相信张释的鬼话。
张释假意劝漪房道:“代国虽然贫穷,但代王非常贤明,你跟上他,也算你的福份。”
“那我给你的三十钱呢?”漪房知道再给张释说什么也没用,心中的火不由自主地往上窜,觉得张释私受自己的三十钱,亏心。
“嘿,嘿,嘿。”张释奸笑三声说:“前几日打通关节花完了。”
“打通哪个关节?”漪房不甘心地问。
看漪房追问自己,张释恼怒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会不顾头脸独吞你的三十钱吗?你把我看成什么人?”
“哼,收礼不办事。”漪房再也忍不住了,脱口而出。
“三十钱算什么,我看不上眼。”张释耍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
“真是个鳖蛋。”漪房暗骂一声,扭头而去。张释望着她的背影,冷笑不已:“黄毛丫头,在我面前还嫩。”
几天后,鸡飞蛋打的漪房与佩兰等几个宫女满怀惆怅之情,离开长安。她觉得命运对她太不公平,诸侯国穷富不说,想返回桑梓之地都不行,遇到一个张释办不成好事办坏事,头上生疮,脚底板流脓,坏透了。
一路上,她不断地流泪,一双眼睛哭得红肿,贾佩兰安慰她,她也想不开,就这样她们坐车走了十几天,来到中都。当她踏入代王府,她依旧沉浸在悲痛中。
薄姬看到朝廷宫女一个个如花似玉人唤过来刘恒,一一进行品赏。
对朝廷分的宫女,各路诸侯王不敢不要,他们心里明白,这些宫女曾呆在吕太后身边,与太后关系非同寻常,是不是太后派来监视各诸侯王的女奸细?这很难说,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刘恒也不例外。有了这种成见,刘恒与宫女之间多了一份戒备,然而漪房的到来让刘恒大吃一惊。
漪房站在薄姬的眼前,一副痛苦不堪、萎靡不振的样子,当刘恒让她抬头时,她用一双红肿的眼睛迷惘地看着刘恒。
“你怎么了?一张耐看的脸蛋哭成泪人。”薄姬关切地问漪房。
“路上风沙迷眼。”漪房扯谎道:“害得双眼泪流不止。”漪房不愿说出真情。
“噢。”薄姬不相信,扭过脸来,问刘恒:“恒儿,你看?”
“泪美人。”漪房虽然脸带泪痕,但仍然掩不住美艳动人,刘恒禁不住离开座位,转到漪房的眼前细看,惊叹道:“儿臣要了。”
“还不快谢代王?”薄姬笑语漪房。
“谢代王。”漪房向刘恒道一个万福,心想反正回赵国的梦想成了泡影,既然命运让她跟代王,不如依了代王,得过且过,走到那里算那里,混到那步说那步。
最后挨着贾佩兰,贾佩兰不凡的气质让刘恒另眼相看,他暗自一喜,单独把贾佩兰留下来。
薄姬不解地问:“恒儿,你独留佩兰何用?”
“我自有妙用。”刘恒让侍从到丞相府,唤过来宋昌。
宋昌不知代王找他何事,兴冲冲来到景明宫,问刘恒:“代王找我?”
刘恒微笑不语,冲贾佩兰一努嘴。
宋昌一看,只见贾佩兰一袭粉红锦袍紧裹窈窕身段,站在屋子的中央,好似仙女下凡,出落得与众不同。他似乎窥透代王的心思,略微思忖,便含蓄地问:“代王有何明示?”
“宋昌,孤过去曾在心里默许过你一件事,遇到漂亮女子,孤要给你作媒,今天孤觉得佩兰十分美丽,把她许配给你,挺合适,不知你满意不满意?”
宋昌强压内心的惊喜,一揖到地,谢道:“代王日理万机,还惦记臣的婚事,臣只有尽忠王室,以报代王厚恩,臣没有意见,但不知这位姑娘是否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