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刘两族斗争最激烈的时候,代王刘恒尽管采取韬光养晦的策略,但仍然躲不过吕家的迫害。吕族人深知丞相张苍的性,便不断唆使太后调回张苍。正好朝廷缺少一位理财能手,太后一道懿旨调张苍任原职计相。张苍治代期间,已成为刘恒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朝夕相伴,形影不离。一旦分手,刘恒不忍割舍,他在为张苍饯行时,痛心地说:“虽然朝廷让我们天各一方,但我们彼此心心相印,孤会在大雁南归时,望着天上的白云,寄上思念。”
临别之际,张苍的心情也很沉重,老泪纵横说:“老臣辅助代王没有纰漏,不知朝廷何故调臣还朝?臣临别时再为代王进一次忠谏,望代王夹着尾巴做人,韬光养晦,不要张扬,臣会在朝廷里为代王摇旗呐喊,祈祷祝福,祝福代王鹏程万里,祝愿代国百姓安康幸福。”
刘恒不住地点头称是,毕竟两个人做了十多年搭档,相知甚深,对酌浊酒,欷嘘长叹,相顾无言。
宋昌、张武闻知丞相要走,也来为他送行。张苍叮咛他们:“我虽然走了,但你们不能走,你们千万要记住,保护好代王。”
“我们听你的。”宋昌、张武眼中噙满泪,满口答应张苍。
张苍怀着对刘恒的依恋,惆怅地登上马车,随朝廷使者而去,刘恒一直送出十里外,方才悲伤地返回王府。
在张苍调离的日子里,刘恒经常独自一人徘徊在已改造好的商业街,默默注视鳞次栉比的店铺,喃喃自语:“代国举倾国之力,修成商品街,可善于理财的张丞相被调走,多么遗憾呀,贫穷的代国还有许多事,像张丞相这样的人去料理。”
刘恒越想越苦恼,王敏知道他心里闷闷不乐,多次劝他郊游。刘恒终于想开了,他带宋昌几个随从,邀请王后、嫔妃到郊外出游:“王后,孤今天心情怡悦,携你们到城外一游。”
“这就对了,天天愁眉苦脸,难得你有个笑脸。”王敏后边跟着他们的孩子,孩子们听说父王带他们出去游玩,一个个高兴得连蹦带跳。
“怎么不见刘启、刘武?”窦漪房生刘启时差点送命,之后没几年,又生下二儿子刘武,刘恒没见哥俩,便关心地问道。
王敏莞尔一笑说:“昨晚刘启、刘武鼻子有些不透气,怕是着凉了,漪房妹正给他们熬药。”
“也罢。”刘恒逐个把王子们抱进车,然后与王敏登上车,吩咐驭手,“走。”
随着一声鞭响,马竖起耳朵,抬起钉着铁掌的蹄子,向前飞跑。宋昌几个随从,骑着马,紧跟在后边,等马车一出城门,刘恒的心情豁亮多了。
原野上绿油油的禾苗生机盎然,到处莺歌燕舞,鸟语花香,与刚来代国时荒草野蒿、狐兔窜没的情景相对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面对如此巨变,刘恒焉有不高兴之理?
马车停在一片宽阔的草地,刘恒跳下车,召呼王敏:“王后,此处芳草绿茵,风景独特王子们尽情领略上苍赐予的美丽吧。”
“难得千岁心情这么好,孩子们,跟母后一块儿玩吧。”在王敏的召唤下,王子们欢呼雀跃,跟着她在草地上嬉戏玩耍,刘恒从地上薅起一把绿草,凑近鼻子嗅闻,顿感一阵清新。
宋昌与几个随从站在周围,警惕地嘹望远处,唯恐代王有个闪失。
……
刘恒从郊野返回,苦闷的心情得到暂时的缓解,可这种日子没过多久,王敏得病而逝,她所生的王子们也先后得病夭折。这对刘恒来说,无疑又是一场沉重的打击。
漪房暗暗为王敏惋惜,同时感觉上苍似乎在有意保佑她和她的儿子。尽管刘恒在事后没有明确她添补王后的空缺,但现实生活中她正扮演一个王后的角色,她的温柔贤慧逐渐感化代王代王从丧失王敏的痛苦中慢慢地解脱出来。
王敏和几个王子一死,令薄姬悲痛欲绝,她病倒了,而且病得比较重。这下子让大孝子刘恒慌了手脚,日夜在母亲的病床前伺候。
“恒儿,哀家怕不行了。”薄姬用微弱的声音说。
“娘千万不能说这种丧气话,你的阳寿还长呢。”刘恒拉着母亲的手,眼睛里含着泪水,嘴里不住地安慰。
医官来了,静静地给薄姬脉,刘恒立在一旁,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她的脸。
等医官罢脉后,刘恒把他叫到一边,关切地问道:“太后脉象如何?”
医官皱着眉头,不断地叹道:“脉象迟缓而又细弱,五内郁结。”
“如何才能治愈?”
“只有活血通气,恐怕不是短期所能治愈大王要有长期思想准备。”说罢,开了几副草药,摇着头走了。
刘恒拿着草药,亲自到厨房,等熬好后,端了上来,拿起羹匙,舀起一口药汤,送到嘴里,品尝一口,“呋,呋,呋”吹着,试一试凉热,然后喂母亲:“娘,喝药吧。”
“让哀家自个来。”薄姬在病床上挣扎着,试图起来。
刘恒把药碗放在桌子上,用双手母亲说:“娘,你就别动了儿臣喂你。”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