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昭趁着姐姐高兴,给她建议道:“让下边的人收拾一下,咱们尽快启程吧。”
薄太后笑着说:“就依你全家人准备一下,后天起程,其实啊,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就这样,在朝廷侍卫的护送下,薄昭携带刘恒的家眷,踏上去长安的路程。尽管这时已是深秋时节,秋风呜呜地吹着北方的平原,杨树开始落下黄色的叶子,天气正在变冷,但是她们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一路上尽情欣赏北国美丽的风光。
根据皇上的安排,薄昭每天都把她们的行程缮写成一个简单的报告,通过驿站,飞报长安皇宫。就这样,薄昭奉皇帝之命,从长安到代国去取皇帝的家眷,又从代国安全返回,走到离长安一百多里的地方,大约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皇帝听到皇太后和妻儿即将来临,从内心非常看重这件事,他让郎中令张武通知在京城的官员,于次日大清早到城外集合,准备隆重迎接皇太后。
次日,当星星仍在天上闪烁的时候,刘恒早早起床了。在赵谈的服侍下,他漱洗一下,简单吃一些早点,然后走出未央宫。
宫外一片漆黑,偌大的广场上燃着几十把火把。侍从们在寂静而又空旷的广场上整齐列装,有的扛着长枪,有的挎着大刀,有的手持说不出名字的兵器。领队的将官看见皇帝出来,一声洪亮的吆喝,这些侍从们顿时一个个挺直胸脯,精神饱满。
刘恒登上御辇,小声对驭手说:“咱们走吧。”
驭手鞭子一晃,喊一声“驾”,四匹骏马驾驶的御辇缓缓启动。侍从们翻身上马,跑在御辇的前边、两侧和后边,寂静的大路上响起“吧嗒,吧嗒”的富有节奏的马蹄声。
当皇上的御辇来到霸上的时候,东方的天际在晨曦中划出一道炫丽的朝霞。他走下车,一眼看见周勃、陈平、灌婴、张苍等几个大臣在晚秋的冷风中伫立,不由心中一热。周勃、陈平、灌婴、张苍看见皇上过来,赶忙上前请安。
刘恒笑着说:“卿等辛苦了。”
“陛下辛苦。”几个大臣何等聪明,赶忙恭维皇上。
刘恒拉着御史大夫张苍的手,诚挚地说:“张大人这么大的年纪,尚能起这么早,来迎接太后,真是让朕感动。”
“甭看老臣今年七十六岁,精神好着呢。”张苍虽然一头银发,但面色红润,精神矍铄,风度不减当年。
周勃、灌婴都是武夫出身,高大魁梧,剽悍绝伦,身体壮得像两头牛。相比之下,喜欢读书、精于谋略的陈平就显得有些逊色,身体隔三差五闹一场病,没有少喝汤药。
大臣们陆陆续续赶来,在城外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尽管太阳已经从东边的山坳冉冉升起,给三秦大地带来一线的温暖,但他们仍然明显感到,寒冷的冬天正在悄悄逼近。他们陪着皇上,在宽阔而又平坦的驿路上,等啊,等,耐心地等着他们心目中渴望已久的皇太后。
有的等得心急,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望着东方的地平线,盼望皇太后的车驾能早些出现。谁知他们越心焦,皇太后的车驾越不来。他们当中的有些人开始沉不住气了,心中暗暗嘀咕:“难道日子记错了?”再看看皇上的脸,只见皇上悠闲淡定,他们也就没敢说什么。
在大家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东方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无数蚂蚁大的黑点。随着黑点移动,人们逐渐看清,那正是迎接皇太后的仪仗队。
“可来了,真是望眼欲穿呀。”群臣们长吁一口气,自觉地站在刘恒的身后,排列整齐。
刘恒整理一下皇袍,等着母亲的到来。片刻,皇太后的车驾缓缓地驶来,他带头跪下。群臣见皇上跪下,跟着跪下来。
刘恒连磕几个头,向母亲请安:“皇儿刘恒拜见皇太后。”
大臣们跟着磕头,齐声喊道:“臣等拜见皇太后。”
薄太后看到欢迎的场面这么盛大,笑容可掬,轻声对薄昭说:“车骑将军去传旨大家平身。”
薄昭跳下马,走上前去,朗声说道:“皇太后懿旨大家平身。”
“谢皇太后。”刘恒和大臣们叩头谢恩,纷纷站立。
刘恒来到母亲的车旁,笑着问候:“母后一路辛苦。”
薄太后两眼看着儿子,只见儿子仍然那么强健和英俊,便嗔怪道:“都当皇帝了,当着大臣的面,要注意自己的威仪,见到娘不能像从前那样随便。”
“即使皇帝九五之尊,也得孝顺母亲。”刘恒的孝心来自他的天性,绝不是矫揉造作能扮演出来的在场的大臣无不心服口服。
几个重臣近前,薄太后一一好言抚慰。在刘恒与大臣们的簇拥下,薄太后回到阔别已久的长乐宫。
到了长乐宫,刘恒带领群臣,按照朝廷的规矩,又是一番朝觐跪拜,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