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什么嚷,都这么大了,还学得毛手毛脚!”灌婴坐在一张檀椅上,眯着眼睛,看着儿子,只见儿子虎背熊腰,浑身好象有千斤的力气,一边看,一边用训斥的口气说:“即使你老子是皇帝钦封的主帅,也不能徇儿女私情,再说你当先锋,你有多少实战经验?”
“孩儿实战经验是少了些,但孩儿枕戈待旦,日日习练武艺,也称得上弓马娴熟。”灌何不服气地说。
灌婴瞪起双眼,严叱道:“越说你越带劲,兵者凶事,你太不知深浅。”
东阳侯张相如看不下去了,劝住灌婴:“灌丞相,你对灌何严格要求是对的,但也不能把他看得太扁,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我看这孩子行,可以大用。”
棘蒲侯、大将军柴武笑着说:“灌丞相,没给匈奴干上,倒先给自己的儿子干上了。”
“随你们怎么说,本帅心里有数。”灌婴沉下脸,不客气地对儿子说:“你当先锋不行,当个副先锋,似乎可以考虑。”
一听事情有转圜的余地,灌何马上喜上眉梢,高兴地说:“正副先锋无所谓,只要能冲锋陷阵,驱除匈奴,为死难的同胞报仇,为国家出力,我就心满意足。”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慢走。”灌婴喝住他,叮咛道:“张孟将军骁勇善战,是这次北征的先锋,你去找他报到,记住,凡事要多向他请教,不可鲁莽和造次。”
“儿子记住了。”灌何此时方才理解父亲的苦心,风风火火走出大厅。
灌婴看儿子出去,笑着说:“犬子让大家见笑。”
几位将军哈哈大笑,纷纷翘指称赞:“灌何这孩子遇事敢于担当,丞相后继有人啊。”
灌何从相府出来,翻身上马,纵马飞驰,直奔兵营,来找张孟,两个卫兵吆喝着坐骑,紧紧跟随在他的马后边。
张孟何许人也?值得灌婴如此看重,原来张孟是颖阴河南许昌人,因作战勇敢,为人讲义气,素来为灌婴倚重,此次北征匈奴,灌婴挑选他为先锋,并让自己心爱的儿子灌何做他的副手,说明他在灌婴的心目中举足轻重。
灌何来到营房,打听当值的小校:“张孟将军现在何处?”
当值的小校向北一指,爽朗地说:“听说匈奴人侵扰边境,张将军正在操场抓紧训练人马,时刻准备开拔。”
“谢谢小老弟。”灌何把马交给卫兵,甩开大步,朝北走去,没走多远,便来到视野开阔的训练场,看见一群群战士舞枪弄棒,闪展腾挪,练得热火朝天。
西北角上,一群战士围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只见他目若朗星,猿臂狼腰,娴熟地舞着一支长槊,时而像蟒蛇出洞,时而像梨花飘雨,时而像飞雕扑兔,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灌何看得入迷,不由心痒,从旁观士兵手中接过一枝长枪,跳入圈中,与中年男子比试,两个人真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大战五十个回合,不分输赢胜败。
战士们连声喝彩,训练场响起阵阵掌声。
两个人斗到深处,那中年男子故意闪出一个破绽,跳出圈外,朝灌何一抱拳,抱歉地说:“少将军,多有得罪。”
“张将军,果然英勇无敌啊。”灌何收起长枪,递给身边的战士,乐呵呵地说。
被称作张将军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灌何要找的张孟。一个战士递过来一块儿带着汗味的毛巾,张孟拿着它,毫意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着说:“少将军,你来找我,难道仅仅比试武艺高低吗?”
灌何敛起笑容,朝他的腰部轻轻地捅一拳,亲昵地说:“我已向父帅请战,父帅已答应咱俩为先锋,其中你为正先锋,我为副先锋。”
张孟谦虚地说:“应该你为正先锋,我为副先锋。”
“至于这个问题,将军就不要再争了,咱们的关系你又不是不清楚。”灌何打断他,不让他说下去。
“我是大帅一手栽培起来的,深深理解大帅的用意,他这样做,是怕别的将军说闲话,不过呢,委屈少将军了。”张孟是个实诚的汉子,推心置腹地说。
“个人的荣辱升沉与国家利益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难得少将军如此通达问咱们何时出发?”
灌何掷地有声地说:“兵贵神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不是今天,便是明天。”
张孟攥紧拳头,大声说道:“战士们的马刀早已擦得雪亮,就等这一天到来,咱们到了上郡,一定要舍生忘死,打出国威,打出军威,把匈奴人彻底赶出咱们的国土。”
“驱除匈奴,保家卫国。”两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两道炽热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两颗火热滚烫的心脏产生强烈共振。
他们从操场返回营地,命令部下的战士,立即处于随时出发的待命状态。战士们听说要开赴前线,顿时沸腾,情绪嗷嗷叫。也有个别战士胆怯地说:“听说匈奴人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