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功夫,大将军窦婴和栾布出门相迎。窦婴一看到无盐氏,双手抱拳说:“恭喜兄弟,你今非昔比,一跃而成关中首富。你能到我的大将军府,真是稀客,真是贵客呀。”
看窦婴一张微微发胖的圆脸笑微微的,无盐氏嘿嘿笑着说:“大将军升帐,威风无比呀。我今天登门拜访,主要来赔礼道歉。”
“开玩笑,赔什么礼?道什么歉?”
无盐氏抱拳说:“当初朝廷为解决粮糈,出十倍利息,募集款项,大将军鼓励在下投资,在下鼠目寸光,心存顾虑,迟迟不敢涉足,多有得罪,还望大将军海涵。”
窦婴仰脸“哈,哈,哈”笑起来,指着无盐氏说:“人又不是神,能掐会算,料事如神,别说你,换上我,面临当时险恶的形势,也会犹豫不决。后来,郎官田蚡自告奋勇,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你说动。”
“这得感谢大将军,没有你的点拨和提携,我哪有今天?”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无盐氏与窦婴寒暄几句,扭过身,面向魁梧的栾布,笑着说:“栾将军老将出马,英勇不减当年,横扫胶西、胶东、济南、葘川四国,水灌赵国邯郸,立下盖世奇功,可喜可贺。”
栾布摆一摆手,谦虚地说:“这都是皇上驭下有方的结果,也是广大将士们英勇奋战的结果,至于栾布,就像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哈,哈,哈,过谦了。”
“哈,哈,哈,盛名之下,难副其实。”
“请。”
“请。”
在窦婴、栾布的陪同下,无盐氏大将军府。府内绿树成荫,一条石渠横贯院中,渠水发出欢快的、淙淙的声音。他们通过一个弓字形小石桥,有说有笑来到窦婴署理公务的大堂。
窦婴指着上座,客气地说:“无盐贤弟上坐。”
无盐氏摆摆手,谦虚地说:“还是大将军上坐,愚弟才心安。
窦婴哈哈一笑说:“贤弟是客人,还是贤弟上坐。”
“别客气,客气就是外气。”无盐氏拉着窦婴的手,连推带搡,把他让到上座,然后找了一个旁座,斜侧着身子落座。
栾布将军看他们让来让去,心中感到好笑,但碍于面子,不便于说破,脸始终带着笑容,陪他们坐下来:“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让来让去?”
差役走进来,沏一壶茶水,给他们倒满茶杯,退了出来。窦婴笑着问:“贤弟一夜暴富,想必心中兴奋不已,几夜未能成眠。”
无盐氏深有同感地说:“是啊,愚弟从没见过这么多金块,一下子高兴晕了,不知如何是好?闲暇之余,冷静下来,觉得天天揣着这些金子,不如再投到其它地方,如开酒店商铺、架桥修路、赈济贫穷等诸如此类的项目和善事。”
“不当守财奴?”
无盐氏敛住笑容,语气坚决地说:“愚弟绝不当守财奴!”
窦婴沉吟片刻,脸色恬静地说:“因为皇上对朝廷官员要求甚严,出现官员不敢出入高档酒楼、大吃大喝良好风气,但也导致一部分高档酒楼连年亏损,如著名的‘醉香居酒楼’,它无疑是全国酒楼的一个缩影,是官场风气好坏的晴雨表,如果贤弟有意把它起死回生的话,愚兄愿意从中斡旋,助贤弟一臂之力。”
“经营‘醉香居酒楼’,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不过愚弟也知道,‘醉香居酒楼’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经营的,只有那些树大根深者,才能经营下去。只要大将军能运作成功,愚弟定有重酬。”无盐氏心中一喜,但他知道,没有较深的背景,经营醉香居酒楼谈何容易,只能是一厢情愿,因而下巴的赘肉不经意间抽搐几下。
“贤弟还记得老丞相张苍吗?”窦婴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旁顾左右而言它。
“老丞相张苍是咱大汉朝的人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将军此时此刻为何单单提起他呢?”
窦婴一语双关地说:“老丞相一生帮人无数,乐于助人,从不求人回报,这种胸襟,这种品德,这种人格,是愚兄学习的榜样。”
无盐氏心中释然,顿然涌上一股热流,眼圈红红地说:“大将军廉直我这个凡夫俗子感动不已。当今世风醇厚,与皇上圣明、仁慈、宽厚分不开,与大臣廉直、勤政、爱民分不开。愚弟应顺应时势,殚精竭虑,接管‘醉香居酒楼’它成为京师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放心吧,我立即让郎官田蚡、门客籍福去斡旋这件事。”窦婴浅浅地呷一口茶水,润一润嗓子。
栾布呵呵一笑,在一旁敲起小边鼓:“只要大将军想办的事,他会千方百计办好,你就请好吧,到时候不要忘记请在下喝一杯。”
“这个自然。”无盐氏心中高兴,又圆、又胖、又白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窦婴起身,来到门口,吩咐差役把田蚡、籍福叫来。片刻,眉清目秀的田蚡与世故老练的籍福来了,两人大堂,立在一侧,脸上带着虔诚的神色,恭恭敬敬地问窦婴:“大将军有何吩咐?”
“无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