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国叛乱期间,吴王刘濞、赵王刘遂与军臣单于勾结,想里应外合,推翻朝廷。√到最后匈奴没有出兵,这倒并不是匈奴不想出兵,而是七国叛乱时间太短,仅仅一个多月,吴楚联军便被镇压下去,匈奴人也很聪明,见势头不妙,趁早没趟这潭浑水。
战争结束后,平叛各部对俘虏进行仔细审讯,从他们的口中获悉匈奴与吴国、赵国勾结的奸谋,上奏皇上。因为匈奴仍然很强大,皇上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打下深深的烙印。通过这场平叛战争,他共经历四个阶段:战争最开始时手足无措,战争打到僵持阶段时担惊受怕,战况好转时充满胜利信心,战争发展到最后阶段时欢欣鼓舞。每个阶段都充满惊险和刺激,他的政治手段完成了由不成熟到成熟、由不高明到高明的转变。
七国叛乱的诸侯王已被镇压下去,余孽得以清除,而与叛军相勾结的匈奴横跨草原与沙漠,汉王朝鞭长莫及。如何处理与匈奴的关系?这是摆在皇上面前的一道很棘手的难题,为解决这道难题,皇上宣召丞相陶青、太尉周亚夫两位重臣,也是当时权臣,共商国是。
在明亮的宣室殿,只见皇上身穿一袭玄色衮袍,头戴一顶镶嵌珠玉的天平冠,稳稳地坐在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御座,白皙的脸庞像上林苑的湖面一样平静,一双眼睛闪着明亮的、智慧的光芒,对两位位高权重的大臣温和地说:“平叛战争结束后,各部对俘虏展开审讯,发现吴、赵两国与匈奴勾搭成奸,企图颠覆朝廷,朕将何以待之?”
匈奴是大汉朝的死敌,经常侵扰北部边境,弄得汉军焦头烂额,疲于奔命。一提起它,周亚夫一张黝黑的脸布满阴云,愤怒地说:“匈奴亡汉之心不死,汉匈之间迟早要展开一场决战。当下我军刚刚平定七国之乱,士气正旺,倘若陛下有意痛击匈奴,臣愿意重掌帅印,提貔貅之师,挟胜利之威,深入大漠,横扫王庭,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亚夫一番豪言壮语像一阵春雷似的,轰隆隆滚过宣室殿的穹顶皇上精神为之一振。皇上非常欣赏亚夫敢于对敌亮剑的战斗精神,微微一笑,击节称赞:“壮哉,周太尉。”说着,把目光转向丞相陶青。
陶青蹙着眉头,沉思不语,看皇上把目光转向自己,里边充满无限的期待,不由展开眉头,说出自己的想法:“臣赤胆忠心,不敢隐瞒一丝一毫,以博取陛下欢心。周太尉之言虽然壮哉,但臣不敢苟同。回想七国叛乱,朝廷耗费多少粮饷?又调动多少军马?才把叛乱镇压下去,恢复宁静的日子,眼下太尉又想重启干戈,臣以为不妥呀,不妥。”
“打仗哪有不耗费钱粮,不损兵折将?如果想一劳永逸解决边境问题,没有大行动、大决战,恐怕不行,不能前怕狼,后怕虎,又想吃肉又嫌腥。”周亚夫不耐烦地掀着黑色的胡须,对陶青的论调嘲笑不已:“丞相平素谨小慎微,树上掉一个树叶,都怕砸着头,如何能制服匈奴这个凶狡的敌人?”
“不是臣谨小慎微,而是太尉自平叛战争结束后,变得骄傲轻敌,错判汉匈力量,如此下去,会给我方造成重大损失。”不管周亚夫怎么说,怎么嘲笑,陶青仍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坚决反对:“且不说兴师动众耗费巨大,以我军目前实力而言,能不能战胜匈奴尚在两可。匈奴彪悍善斗,飘忽不定,高祖开国何等英雄,白登被围七日,全军枵腹,不得不言和。更何况皇上登基之初,即派臣到代郡,与匈奴重申和约,今口血未干,骤然兴起干戈,岂不前功尽弃?”他接着说:“纵然匈奴与吴、赵两国有勾结,但毕竟没有出兵,汉军大张挞伐缺乏正当理由,师出无名啊。”
“虽然没出兵,但边境骚扰从未间断。”
“臣万万不同意此时大规模进击匈奴。”
丞相与太尉意见相左,各说各的理,皇上把头斜倚在御座的软垫上,静静听着,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等他们说完,方才缓缓地说:“两位爱卿所言,各有各的道理,都在为国设谋,忠诚可嘉。”
丞相与太尉看皇上不偏不倚,不由暗暗佩服皇上驾驭群臣的手段,只听皇上说:“汉匈之间的形势依然是匈强汉弱,这个局面在相当长时间内没有改变,我们必须正确认识和把握这个形势,不能错判形势。基于以上判断,天朝大规模兴师动众,举国远征匈奴是不成熟的。”
陶青不住地点头说:“陛下圣明。”
皇上对汉匈形势的分析尽管不符合周亚夫的口味,但周亚夫认真品味皇上的话,觉得皇上的分析并非简单对陶青的偏向,而是针对现实,一言中的。当他看到皇上把目光转向他的时候,他迎着皇上的目光,心中激荡,只听皇上说:“大汉朝作为一个泱泱大国,当下虽然不能奉行举国远征的政策,但也不能任匈奴随意骚扰边境,朕要采取积极防御战略,选将挑兵,充塞边防。一句话,我们不主动出击匈奴,但匈奴一旦来骚扰边境,我们将不畏强敌,迎头痛击。”
对于皇上所提出的“积极防御”战略,周亚夫并不感到新鲜,因为这个策略一直被高祖、文帝所采用,坐下来仔细想一想,在敌强我弱的大形势下,也只有采取这个策略。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