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几位将军饯行的第二天,李广将军领着郝虎、陈乾等一行,风尘仆仆赶往上谷郡,去抵御来自北方匈奴的不断侵扰。在以后的日子里,长安作为汉朝的国都,仍像一艘大船一样,向前正常运行。
俗话说:“树欲静而风不止。”七国叛乱尽管被镇压下去,但他们的残余势力并不甘心失败,时刻准备反攻倒算。那个跑到闽越国的吴太子刘驹及其兄长刘子华,对父王刘濞的遇刺恨得咬牙切齿,豢养死士,磨刀霍霍,不断派他们深入内地,联络原来的部下,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暗杀朝廷官员,入室抢劫百姓,弄得天下鸡犬不宁。开始零敲碎打,后来愈演愈烈,竟然有蔓延之势,不仅在曾经发生叛乱的地方,而且在其它没有发生叛乱的地方,经常发生。
当地方官把这个情况上奏皇上,皇上拿着各地报来的奏章,在偌大的宫殿里来回徘徊,自言自语: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叛乱残余势力苟延残喘,作垂死挣扎,必须把他们干净、彻底、全部消灭。想到这里,他返回案牍,拿起朱笔,在奏章上赫然批示:七国叛乱虽被平定,但余孽不甘心失败,杀人越货,罪不可恕。各地官员要组织力量,对所辖一山一水、一草一木进行仔细,发现作奸犯科者,就地正法,绝不姑息迁就,养痈遗患。他看了一遍,没有发现错误,喊来中书令,颁发出去。
皇上的圣旨犹如万钧雷霆,在几天之内迅速传遍大江南北。各级官员无不起早贪黑,对辖区内旮旮旯旯展开地毯式,一时间,各地弄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时值孟冬,阴云沉沉,逶迤起伏的芒砀山莽莽苍苍,梧桐树锈红的叶子落干了,粗壮的树干光秃秃的,在凛冽的寒风中艰难地摇摆,几只乌鸦在灰蒙蒙的天空盘旋一阵子,然后落在树杈上,“呱,呱,呱”叫着,给人一种苍凉的、落败的感觉。在这人迹罕至的山上,十几个身穿玄色棉袍的壮年男子,骑着黑、红、白、黄、青五种颜色的马匹,在通往南山主峰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上缓缓蠕动。在这寒冷季节,在这荒芜凄凉的山中,怎么会出现一支十几人的马队呢?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其实,这群人既不是游山玩水的官宦世家,也不是涉猎探险的习武之人,而是吴太子刘驹派到中原腹地联络旧部的先遣队。为首的叫胡彪,一张瘦瘦的长脸,鹰钩鼻尖很有特色向里弯曲,一双贼似的眼睛飘忽不定地转动,看到四周一道道沟壑纵横交错,一片片山陵怪石嶙峋,不由勒住马缰绳,他的坐骑是一匹黑色的骏马,也许长远负重的原因,嘴两边流着白色的、黏黏的液体,不停地打着响鼻。面对此情此景,他仰脸长叹一声:“自从七国兵败之后,大王撤退到丹徒,不料东瓯王见利忘义,背信弃义,竟然下毒手杀害大王,太子被逼无奈,逃亡闽越国。在闽越国的日子里,他时刻不忘报仇雪恨,规复旧业。这次派我等一干人,密瞩接头暗语,来到这深山老林,联络旧部,我深感肩上的担子太重。”
“胡大人,大家伙儿跟着你,从遥远的闽越国来到这荒无人烟的芒砀山,吃了不少苦头,你可要犒赏我等。”一个马弁哭丧着一张脸说。
“只要到目的地,本使者会让弟兄们开怀畅饮,好好乐一番。”胡彪知道弟兄们一路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真该找一个落脚地,休整一下。他一扬马鞭,在半空摔了一个响鞭,颇通人性的黑马沿着崎岖不平的山道,哼哧哼哧,朝山上走去。
当他们来至南山主峰,但见山峰一片空旷,栽着许多梧桐树,大约十来间低矮的破庙坐北朝南,孤零零坐落在这块无人问津的地方,房顶上吹动枯黄的干草,支离破碎的窗扇在寒风中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他们跳下马来,把马拴在树桩上,来到庙前。大白天庙门紧闭,他们感到蹊跷,用手拍着门鼻儿,大声喊道:“有人吗?请开门。”他们拍了老大一会儿,从庙内传出一声:“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想找一个人。”
“他是谁呀?”
“姓田。”
“我们这里没有姓田的。”从庙内传出冷冷的一声回答,然后听到一阵返回里屋的脚步声,再也没有人搭腔。
敲门没有敲开,这可如何是好?一群人站在凛冽的寒风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一个马弁看着胡彪的脸,急躁地说:“我们大老远跑来,却吃了闭门羹,不如砸开庙门。”
胡彪脸色一沉,断然否决:“冲动是魔鬼,绝对不可。”
“那如何是好?”
“耐心。”
“诺。”其他人答应着,站在寒风中,任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他们的脸庞,而此时的天越来越阴沉,一会儿,从高不可测的天上飘下一片片雪花,落在他们的身上。人们把目光集中到胡彪的脸上,只见他在风雪中来回踱步,从容淡静,不为所动。
风越刮越急,雪越下越大,来人变成雪人,的马匹变成白马,而他们与坐骑在雪中整整站了一个时辰。人尚且能咬着牙坚持和忍受,但马匹不干了,它们纷纷昂起长长的头颅,发出“咴儿,咴儿”的嘶鸣。
庙内的主人白发苍苍,面无表情,对庙外的人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