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的家奴一看来了这么多的衙役,顿时大惊,撒开两只光脚丫,一边跑,一边喊道:“官差来了,官差来了。”
“快,动作快点。”宁成怕瞷家弟兄们闻风而逃,抽出剑,挥舞着,督催衙役直奔中堂。中堂,瞷大虎正穿着三角裤头躺在凉席上,宁成一个箭步,冲至炕沿,用剑刃抵住他的喉咙,喊道:“不准动,只要你敢动一动,我立马用剑捅死你。”
别看瞷大虎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一旦被寒气袭人的剑刃封住喉咙,一股寒意从喉咙凉到脚跟,浑身像筛糠似的,哆哆嗦嗦说:“你是谁?”
宁成理直气壮地说:“我是郡尉宁成。”
“宁郡尉饶命啊。”
宁成看着缩成一团的瞷大虎,心说他胆小如鼠,竟然为害乡里,不禁撇着嘴角,鄙夷地说:“你这个熊样,还天天作孽,真是不自量力,锁了。”
马上过来几个衙役,打开枷锁,把瞷大虎锁住,赤身裸体押到梁正的眼前,喜滋滋地说:“梁大人,首犯抓住了。”
梁正吩咐随从,给瞷大虎穿上囚衣,夸奖宁成:“宁郡尉手段高强,出手便抓住元凶,可喜可贺,望再接再厉,穷追猛打,务求全歼,不留后患。”
“诺。”听到郡守大人的夸奖,宁成的心情格外好,领着衙役们逐屋。当他们干得正欢的时候,只听外边喊声震天:“不要让梁正跑了,不要让宁成跑了。”他不由一惊,大步走出瞷家大院,眼见东、南、西、北四条街道上,每条街道都有三四百名男丁拿着刀枪剑戟,加起来足足有一千三四百人,把他们堵在瞷家大院。
外边人山人海,把瞷家大院包围得铁桶一样,衙役们很难突出重围,想把瞷大虎带到济南郡,无疑是痴人说梦,而太阳正在向西偏移。一旦夜幕降临,瞷家几个兄弟以及族人就会趁机作乱,说不清酿成什么事端。梁正素来无私无畏,堂堂正正,到了这个时候,也感到手忙脚乱,急忙对宁成说:“怎么回事?”
宁成一双大眼睛射出两道吓人的目光,盯着瞷大虎厉声问道:“瞷大虎,这唱得哪一出?”
瞷大虎一看,咧开嘴乐了:“不瞒宁郡尉,是我的五个兄弟看到我被捕,组织族人把你们围起来。”
“你敢胡闹,看我不宰了你。”宁成噌啷一声,拔剑出鞘,直抵瞷大虎的喉咙。
“宁郡尉不要冒失,如果你把我宰了,你囫囵不了,肯定走不出瞷家集。”瞷大虎一翻白眼,像一只死乞白赖的狗一样,冷冷地说。
这句话让宁成听得揪心,他蹙紧眉头,心说这下坏了,没想到瞷家几个兄弟狗急跳墙,竟然纠集族人围攻衙役,妨碍执法。面对严峻的形势,他脥着眼睛,脑子飞快转着,想着如何把瞷大虎带出去、而自己的人马全身而退的主意,想来想去,他觉得这是天真的,不可能的。以他的经验,他敏锐预测到事情未来发展的结果,要么官府与瞷家几个弟兄达成协议,放掉瞷大虎,自己领着执法的衙役们全身而退;要么杀死瞷大虎,官府的人员战死此处。而眼下最需要的,就是请示梁正拿出决断,想到这里,他看一眼梁正,见梁正一脸愠色,满腔怒火,胸脯急剧起伏,喉管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说实话,梁正绝没想到瞷家几个弟兄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纠集族人对抗官府,胸中的怒火直往脑门涌,但他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不利于问题的解决,因而愠怒之余,也在考虑如何走出眼下的困境。当他看到宁成拿眼看自己的时候,心下会意。
两个人走到没人的地方,紧急磋商,宁成把自己的想法坦率地告诉梁正:“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官府陷入瞷家兄弟所布置的陷阱,硬拼只能招致无谓的牺牲,不如暂且与瞷大虎苟且讲和,安安全全走出瞷家集。”
梁正同意他的看法,并做了自我检讨:“本官考虑简单,责任在我。现在只要能把二百多弟兄安全带出,就是胜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们一拍即合,不得不来到瞷大虎的眼前,换上笑脸,与瞷大虎展开讨价还价的谈判:“瞷大虎,今天完全是一场误会,只要你让你的兄弟和族人腾出一条路,我们立即释放你。”
瞷大虎面露得意之色,狡黠地问:“当真吗?那以后呢?”
宁成指着蔚蓝的天,发誓说:“为让你吃下一颗定心丸,本官发誓,以后再也不来瞷家集抓你、你的兄弟以及你的族人。”
“即使你们再来,我们也不怕,这里是你们做噩梦的地方。”看梁正、宁成一脸懊丧,瞷大虎狂妄地宣称。在衙役的簇拥下,他对着西街的族人以及领头的瞷三虎喊道:“你们向后退,给他们让出一条路,他们到村西头,把我放了。”
“不能放他们。”四周一片乱糟糟的吵嚷声。
瞷大虎冷冷地说:“不放他们,他们会与我同归于尽,你们不要干蠢事。”
四周一片沉寂,等于默认瞷大虎的要求。在瞷大虎的陪伴下,梁正、宁成等二百多名衙役,骑上马,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