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身披紫黑色披风,独自一人撑着宫灯去了杂役库,然后走进了浣衣池边的小木屋,轻轻从里面反锁上了门栓。然后走到一个柜子前,慢慢挪动了柜子,一个石板就出现在了移开的地方。鹤云打开石板,从台阶一级级往下走。
走了好一会,就看见了早已在密室的李继林和国主。李继林见到鹤云行了礼,国主站起身拉住鹤云的手:“跟她说说话,她说的不够多,我觉得她没有把全部的忠心交出来。”鹤云看着国主,微微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李继林,看着他的样子,诺玉的情况一定不好。
鹤云顺着密道里昏暗的光,走到了一处暗房外,门是开着的。鹤云走了进去,就看见斜靠在角落里,浑身是伤的诺玉,自己的心跟着不自觉的难受起来,眼睛也有些湿润了。她慢慢走了过去,轻轻唤了声:“姐姐。”带着久久的思念。
诺玉听到了鹤云的声音,虽然在黑暗里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滴在了胳膊的伤口上,只感到一阵阵的疼。她强撑着挪动了一下:“鹤云,你来了。”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你现在才回来,国主为什么要对你用刑?”
诺玉淡淡一笑,她现在已经不想去猜鹤云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她握住鹤云温暖的双手,焦急的问道:“你见到他了,一直都有跟他见面,是吗?”
鹤云从诺玉冰凉的双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姐姐,你现在要是不把全部的事情告诉国主,明日他们还会继续对你用刑的。都说出来吧,看见你这个样子我很心疼。”
“他跟你想象的一样吗?是不是很绝尘,很俊美,好像浑身都散发着阳光一般。他说话风趣幽默,总是喜欢逗人开心。他跟人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不自觉的愣神,但是却很吸引人,很深邃。他喜欢穿深蓝色的衣袍,总喜欢站在有风的地方,让衣袍被风吹起来,随处摆动的样子。他喜欢看书,喜欢做手札,看到最喜欢最欣赏的部分,总是习惯性的会画一朵莲花。”
“姐姐,国主想要知道的不是这些,而是有关魔灵之力的全部事情,是魔域知道可天下人却不知道的秘密。”鹤云有些不耐烦了,长居深宫,她早已没有了耐心,也无法面对他人的不服从。
“鹤云,他见过你了,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他是不是显得很自然,就好像是在和自己的老朋友相处一样。”
“姐姐,国主停止了用刑,深夜叫我前来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他念在我们姐妹情深,我又是你最爱的妹妹,你会相信我,你会对我没有隐瞒,所以才给了这次机会。姐姐,你可以相信我的,都告诉我吧,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我会求国主放了你的,他一定会答应的。”
诺玉看着鹤云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鹤云,你知道你刚才的话,让我想起了什么吗?那时在避暑行宫,你也是说着同样的话,后来你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我被狠狠的用了刑,为了遮盖可怖的伤口,我纹了纹身,整个后背都是,那是一幅让我永远无法忘怀的百花争艳图。”
“姐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早就出卖你了,我在帮着国主套你的话,对付你是吗?你的纹身原来是要记住我曾经的背叛,你原来早就不把我当成亲人了,你早就不相信我了,是这样吗?”鹤云说完,在诺玉的眼前站直了身子,然后褪去了自己的上衫,她转过来露出后背,“为了不让他怀疑,我特意找来了当年给你纹身的宫女。她的手艺很好,文的也很好。只可惜后来她死了,因为你死了,因为她看见了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鹤云,你到底在做什么,你自己清楚吗?你还是当年那个站在姐姐身后,需要姐姐保护的鹤云吗?你变了,你开始变得陌生,变得可怕了,你知道吗?你怎么能笑着告诉我,有一个人因为我们死了。我是你的姐姐,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姐姐,你还是我的姐姐吗?对,我是变了,那也是因为你,因为你的背叛,因为你的隐瞒。我爱上了国主,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始终都可以来来去去一个人,而我却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鹤云,让我见他,我跟国主说了,只要能见到他,我什么都愿意说。帮我告诉国主,我只是要见见他。”
“你是在嫉妒吗,是在害怕吗?你急着见他,是怕被取代,被遗忘吗?对不起,我的姐姐,他现在是我的,并且我一直深信他始终都直属于我。不管我爱不爱他,他都不可能逃出去的。”鹤云边说边穿好衣服,“看来今夜你是不打算说些什么了,我可以求国主再多给你些时间,让你在好好想想。不过请你记住,你现在只有说的权利,没有提出条件的权利。这里这么黑暗,曾经有多少人都是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死去的,想要看见清晨的阳光,就都说出来吧。”鹤云蹲在诺玉身边,在黑暗中,微微一笑。说完,鹤云就出去了。诺玉无力的靠在角落里,一行眼泪顿时划落。
国主看鹤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