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现令幽阙极为满意,脸上不露半分异色,手指虚抬,言辞诚恳道:“道长言重了,都是自家兄弟请起。”
“门主……”虽是起身,魉牧道人依旧脸带踌躇,似有难言之语未吐。
“道长有什么话还有不敢说的吗?莫非不信幽阙?”幽阙脸色微讶,眸中掠过一丝异色,惊讶于魉牧道人此刻的吞吞吐吐。
魉牧道人抬头望一眼幽阙,常年覆带面具的脸庞从未露出半分表情,他只能从幽阙的眼神中探究一二,酝酿再三后,终是吐露胸中之事。“门主……魉牧有一事想请教门主,数年来我冥焰素来没有收女弟子的先例,如今破例收了月灵,敢问您如何平息门下弟子微词?”
“恐怕这是别人托道长问我的吧……”幽阙淡淡扫过一眼,仅一句便道玄机。
让魉牧道人浑身一紧,不敢抬头去瞧幽阙神情,点点头:“门主英明,既知魉牧受人所托,望请门主听我几句,姑且不提月灵乃女儿之身,与我们在一起多有不便,单是她身份,也令众人猜疑,不好长久处之。”
“道长,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魉牧道人没料到幽阙会这么问,回答道:“门主胸怀大志,当为成大业之人。”
“不错!可道长莫忘古语有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魉牧道人心中对幽阙想法已有所了解,但顾念受人之托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说下去:“老道明白,门主凤表龙姿,污浊尘世自然入不得门主之言,但门主也该替门下弟子着想才是。”
“道长所言,幽阙记住了!”幽阙心底一片雪亮,魉牧道人所想转达的话他一分不差全都清楚,眼下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魉牧道人也知道继续说下去反会找来幽阙反感,聪明的点到为止,及时收住,拱手告辞。等他走出屋子,来自远方的清新空气终于淡去他心头的压力,还未深吸一口气,忽觉肩上一沉,一张娇如桃花般笑脸闯进视线。
“魉牧,你在干嘛?”月灵忽而出现,清澈透明如水晶的双眸紧紧盯着魉牧道人,年轻而纯真的活力让他心尖一触,匆忙用轻咳掩饰,不经意的轻瞄却给月灵下了一个预测。
也许再过上几年,这个丫头的姿色不再雌雄难辨,就会露出被掩藏的真正面貌。
“魉牧你怎么了?脸红红的,你走火入魔啦!”月灵一讶,似是对魉牧道人这表情极为不解。
“咳……没事,只是突然被你这不知轻重的丫头一拍,有些岔气!”
“哦?”月灵摇着头凑近,猜不出她是不相信还是纯属于好奇。
“喂,丫头!”魉牧道人眼睛微眯,似是在打量月灵。
“干嘛?”月灵被魉牧道人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就像一只毛毛虫在眼前,她突然想到乱坟岗那夜他手中小蛇般大小的虫子和浓郁的鲜血。
“你想干嘛!我告诉你要是敢把你那恶心的毛毛虫放到我身上,它要是敢吸我一滴血,我就让你偿命!”月灵叫嚣着,掩饰心底不安。
“呵呵呵……”魉牧道人闻言忽觉大笑,眼底露出揶揄之色,“你这么容易就让人看穿,真不知道你还能活多久?”
月灵听魉牧道人是拐个弯骂自己,回敬道:“道长过奖了,我什么时候死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你一定比我先去!”
“哦?为什么?”
“因为,你天天自称老道,老道老道的,不就是承认自个老。嘿嘿嘿!”月灵猛一拍在魉牧道人左肩上,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笑眯眯的,“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一定帮你收尸的,这事就抱我身上!”说完,还夸张的拍拍自己胸口。
“你!”魉牧道人闻言就像吞了一口苍蝇一样,脸涨得通红,却无从发泄。
“哎呀!道长你别生气,这不是在商量你的后事吗,我也是为你好啊!”月灵虽嘴上说着,可一点也不着急。看着魉牧道人被整却无从还击的样子,心里格外舒坦。
不知是不是被月灵气得不能轻,魉牧道人死死盯着月灵,看架势早晚要把月灵喂自己的蛊虫,不!应该喂狗!
月灵见魉牧道人这神情满意的挥挥手道:“呵呵,道长别生气了,气多伤身,这岁数大了就得好好保养啊,哈哈哈……”伴随一阵笑声,月灵早已溜得没影。
魉牧道人站在原地,半响终于出声:“你我一定要把你挫骨扬灰,为我的蛊虫做肥料!哼!”
魉牧道人越骂越起劲,殊不知拐角处,一个身影隐于暗中。月亮终于探出头,月盈满晖,最后折射到那人隐匿处,隐隐泛着一道银光。
请记住本站:
♂丝♂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