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鞭笞之后,几个护院终于耐不住困倦各自回屋去睡了。
刘羽精赤着上身被牢牢绑在柴房不远的那棵榕树上,鞭伤累累,又正逢蚊虫肆虐的仲夏,血腥引来各色飞虫,痛与痒交错摧磨。
但是什么都比不上他心头的怨毒:背叛!又是背叛!难道女人生来都是只会背叛的动物么?
忽然,一个娇巧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蕊儿。
蕊儿的一双杏眸已是红肿如桃,神情却是格外清冷。
“你还来做什么。”刘羽冷笑——来看他被她们主仆整得有多惨么?
杏目中掠过一阵怒火,但蕊儿终于只是冷冷地道:“我来是替姑娘给你传句话。”不待他问,已自顾说了下去:“姑娘叫我转告你:无论在什么情形下,都只有先求自保,惟有保住了自己,才有能力去周全别人。”言罢已是冷冷地回身要离去。
刘羽盯着窈窕的背影讥诮地道:“回去替我恭喜你家姑娘重获眷宠,羽仍等着看她的下场。”
蕊儿身影一凛,忽然回转娇躯箭步冲上前来,皓腕抬处已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抽落在他脸上。
“你!”不顾脸颊的火辣,刘羽屈辱地怒瞪着她——连一个丫鬟都能这样羞辱他!
蕊儿却是早已气得粉面涨红,杏眸喷火地大声道:“别人咒她怨她我都可以忍,惟独你!你是最没有资格指责她的人。你以为她是在维护她自己吗?动动你的猪脑想一想,王爷那样的高傲的性子,她若当众承认是心甘情愿与你搂搂抱抱,伤及王爷的尊严脸面,你哪里还会有命在!”
刘羽微微愣怔。
蕊儿惨然一笑:“先求自保?她最不会的就是这个明哲保身,她若但凡是多顾着自己一些,又怎会沦落到今日这番光景?”说到伤心处,不禁已是潸然泪下。
刘羽失神地道:“她已经说了并非自愿,王爷又岂会怪罪于她?”
蕊儿抽噎着冷笑道:“你以为王爷跟你一样脑袋是木头做的么?他不过是在人前做个样子,顺着风儿的台阶下,刚才,脸绷得跟铁板似的,眼睛里冒着要吃人般的光,一句话都不说,拎着风儿的手就走,如今,她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说着已忍不住放声大哭。
刘羽轻叹一声道:“你也该跟着去看看。”
蕊儿顾不上哭,满脸泪花地冲到他面前,怒笑道:“你倒是学会说风凉话了!王爷从来都没发过这么大的火,跟着?谁敢踏进那院子半步?就是去了,谁保得准不会是去添堵的?到最后,还不都是风儿一个人受着。”呜咽地道:“上次为了留你,茶碗也摔了,手啊腿啊的都割破了,三年多,她哪一刻不是谨小慎微陪着十二分的仔细,要不,王爷怎么会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忽然擦了擦眼泪,恨恨地指着刘羽道:“可你呢,都是为了你,自从你来了之后,什么都变了,把你留下就闹得满城风雨,好容易过了,上次风儿求王爷派人教你武功,他恐怕就已经不高兴了,可是你,你竟然这样害她,是不是要亲眼看见她死了才满意。”说到切齿处,拎起扔在一边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他几下。
皮鞭火辣辣地挥在身上,可刘羽反似觉得心中好受一些,幽幽一笑道:“你打得好,我的确该打。”
蕊儿看他这个样子,又见他一身的鞭伤交叠血汗淋淋,终究是心头一软,颓然丢开鞭子,叹了口气道:“就算是打死你,也救不了她。”无力地坐倒在一边,痴痴怔怔地道:“她从前总是说:我们的命运掌握在王爷一念翻覆之间。所以她处处谨言慎行,不该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说,不该有的念头一丝也不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你的事情,她就全都变了……难不成你真是她命中的魔星,非得要了她的命才罢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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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散去后,刘珩阴着脸一言不发地狠狠扼着杨柳风的手腕一路疾行,丝毫不顾她跌跌撞撞是否跟得上自己如飞的步伐。
他已经完全不能思想,脑海中反复上演的都是她投怀送抱的一刻。
“咚”地一声不知道踢倒了什么,身边传来杨柳风的一声轻呼,他的眸中已满是怒火,再看不见任何东西,袍袖翻挥,掌风已扫倒了一片花树。
噙风阁。
刘珩抬手狠狠地将那个纤弱的身体扔到床上。
娇躯砰然坠落的时候,杨柳风终于忍不住轻吟了一声,全身的骨头仿佛快散架了一般,仍要勉强支撑起身体,却被刘珩的大手一把扼住了脸颊,他的眸深邃中带着地狱般危险的暴虐:“说,这些年本王待你如何?”
杨柳风强忍着疼痛道:“王爷待风儿恩重如山。”
刘珩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