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
柳荫下,痴握一对香囊。
金燕剪柳。
媚柳如丝,燕影缱绻。
要怎样的深情厚意才能成就如此缠绵姿态的双燕?
是否,每一个精细的针脚里都纫着一缕神伤?
清风无语,只是悄然地拂过脸庞,缄默地留下一丝微凉。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刘珩蓦然抬首——太过于入神,竟没有发觉那一行人的接近。
“王爷。”远远的,吴嘉凤娇媚的声音已甜腻地传来。
手中的香囊若欲隐藏反倒更着痕迹,刘珩只得漾起宠溺的微笑迎上前去,殷勤地扶住作势欲礼的美艳佳人:“日头这么毒,爱妃怎么不在水榭里歇凉?有事叫下人来知会本王即可,若中了暑岂不叫本王心疼?”
吴嘉凤矫揉地粘上健硕的身躯,秀眉轻宛:“凤儿一觉醒来不见了王爷,心里挂念,等不及下人通报便出来寻找王爷。”
刘珩爱宠地将她轻拢怀中:“王府的事务已处理完了,本王就是怕扰了凤儿的午歇,才没有急着回去,你既然醒了,就同本王一起回去,皇兄派人赏了吐蕃新贡的密瓜,本王已令人在冰水里湃着,正好可以一起吃。”
吴嘉凤娇媚美眸忽然一闪:“咦,王爷手中何物?”
不露声色,刘珩故作失笑:“光顾着心疼爱妃,倒把这个忘了。”将一对香囊送至她面前道:“昨日经过一个绣庄,本想替爱妃买把团扇,却看见这对香囊新巧别致,忍不住买下了,偏巧昨晚与爱妃多饮了几杯,就没拿出来,刚还想等你醒了再亲手替你戴上,见到爱妃却又失了神,你且看看喜欢不喜欢?”
吴嘉凤巧笑着接过其中一个:“王爷赏赐,凤儿哪里有不喜欢的?”眸光掠过已不由赞叹道:“好精致的绣工!”
强自隐忍着心头的不舍,刘珩体贴地接过,替她绾在腰畔,笑道:“如此,凤儿一个,本王一个。”
娇丽的佳人甜蜜地笑着倚入他的胸怀:“王爷有心了。”垂首目注腰间的香囊,眸中却闪过一丝狠戾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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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晴热。
刚过晌午,蕊儿在树阴下摆了张贵妃榻,与杨柳风两个正背靠着背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扇子假寐。
忽然,宁静的园子如同水入油锅一般喧然鼎沸。
二人惊起,正相觑间,已有一个护院跌跌撞撞地冲进院中,不待相问,已是苍白着脸磕磕巴巴地道:“快,快,不好了,宁王妃在前面花厅指名要见风儿姑娘,现正闹着要砸东西呢,妈妈叫我赶紧请姑娘过去,迟了只怕连楼都要拆了。”
杨柳风闻言霍然起身,蕊儿忙一把拉住低声道:“姑娘,来者不善。”
她淡然一笑:“放心,我自有分寸。”言罢抬手理了理鬓边散发,和声对那护院道:“走吧。”
护院诺诺地便欲离开,蕊儿忙起身高声叮嘱:“到了前面若有什么可要拦着点。”
那护院哭丧着脸回头道:“姑奶奶,谁敢拦着?那可是王妃娘娘,平日里皱个眉宁王都要礼让三分,小的们还想多吃几年的饭呢。”
蕊儿顿足恨声道:“一群没骨头的东西,养着你们做什么!就喂几条狗,看见有人欺主还会吠两声呢!”
护院并不理会她的话,只惶惶地催着杨柳风动身。
走了两步杨柳风却又疾行回来,低声道:“蕊儿,你去给我看住阿羽,待会前头若有什么事,一定要拦着他,切不可轻举妄动,就说我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若有异举我第一个拿你是问。”目光一寒道:“你也一样。”
蕊儿咬唇道:“你也先顾着自己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个扫把星。”
杨柳风还欲说些什么,那护院却已是急不可耐地半拖半拽将她拉向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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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怀乡,花厅。
能砸的东西已经全碎在了地上,桌椅板凳的残骸东倒西歪惨不忍睹。
宁王妃吴嘉凤。
头戴玛瑙攒珠九翚四凤冠,身着织金云霞珠玉衫,玉带轻挽一袭织金采色云龙裙,盛装娇丽,美艳不可方物,好整以暇地端坐在唯一还完整的的花梨木圈椅上,闲闲地吹着手中的一盏茶。
身后是两排威武的王府家兵,鸨母颤身躬立侧旁,一张老脸早已扭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