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七,秋意浓。&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几个官兵冲入郁怀乡,直奔噙风阁。
“令:官妓杨柳风,不安本分,傲慢拒客,今起贬为营妓,即刻烙印收编,三日之后随军北上。”
蕊儿大惊失色,未及阻拦,杨柳风已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官兵一左一右架起,直拖了出去。
“姑娘!”蕊儿哭喊着追出门外。
杨柳风只是回眸平静地扫过一眼淡淡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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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者,分为四等:宫妓、官妓、营妓、私娼。
所谓宫妓,是经过挑选,从小调*教培养,驻留宫廷之中供天子饮宴娱乐之时献艺的公妓,位分与宫女相当。
而官妓,则是由罪臣或获罪的大户人家的家眷及被贬黜的宫妓所组成,驻留在官方准办的勾栏之中,侍侯各级官员、商贾、士子的公妓。
营妓虽同为公妓,但只为随军之用,一般是由落选或贬黜的官妓、被缉获的私娼所组成。
而私娼,则是指民间的暗娼,是官府所明令禁止的。
同为公妓,营妓的地位、境遇与前两者大相悬殊:不仅是因为军中兵士粗鄙残虐,每每因争斗口角而残杀凌虐营妓,更因为战场无情,一旦形势有危,营妓就会是第一个被放弃、被牺牲的,她们的地位甚至远不如军中的一担粮、一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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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营房里,全身赤*裸地躺在粗硬的木板上,任由两个壮硕的女人粗暴地翻动检视——这是为了以防止染有不洁之病的女人进入军营而影响战士的健康。
杨柳风紧紧攥着双手,默默地隐忍着无端的屈辱。
闷窒的营房里,一队女子手中抱着随身的衣物,身上只着亵衣,缓缓地,惶恐地向前移动。
前方,一声声哀啼、尖叫、惊呼源源刺痛耳膜——战场纷乱,为避免走失和混淆,所有随军的营妓都必须如同骡马一般烙上朝廷的火印,而这屈辱的痕迹,将终生伴随。
“咝~”肩头一声残忍的轻响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痛楚,杨柳风狠狠咬住朱唇,依旧难抑唇角溢出的一丝轻吟。
滚烫的烙铁无情地滞留了片刻,面无表情的老女人才总算把它抬起来重新放入炭火中,拿起另一只,声音冰冷地道:“下一个。”
微微踉跄地走出营房,却在下一刻被温暖的怀抱深深拥入。
“王爷?”杨柳风略略意外地低呼。
幽邃的眸痛彻地凝注怀里的人儿——在这检视营的出口足足站了大半个时辰,里面的每一声哀呼,都重重锲痛他的心扉,而刚才那一刻的停顿,却令心头的巨痛灼热了眼眶:是她,一定是她,只有那般的柔韧倔强才会在这样的时刻保持安静。
“本王真后悔答应你。”刘珩的嗓音无比黯涩。
她扬首微笑:“只是看起来怕人,其实并不很疼。”
不疼?那为什么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为什么唇上犹带着深深的齿痕?
刘珩轻叹一声,抬袖怜恤地为她拭了拭额角,轻轻理了理鬓边。
“王爷——”蕊儿不知从何飞奔而出,扑通一声跪倒在袍前。
后面紧追不舍的两个兵士看见刘珩吓得抖衣而跪。
杨柳风蹙眉道:“蕊儿?你怎么可以擅闯营地?还不快回去!”
发髻散乱,衣衫不整,蕊儿却不应声,只是含泪地看着刘珩:“王爷,蕊儿私闯军营,罪不可赦,就请王爷下令将蕊儿贬为营妓。”
刘珩淡淡地道:“私闯军营乃是死罪。”
“王爷。”杨柳风轻唤一声,却被蕊儿高声截断:“蕊儿之罪不敢妄求王爷姑息,只是此去边疆路途艰险,战场之上刀兵无情,王爷须要全心战事,必难分神周全,姑娘她只身虎狼之地,王爷又岂能后顾无忧?蕊儿今日留得贱命,愿替王爷顾护左右,王爷功成奏凯之日,蕊儿再以身伏法,绝无怨言。”
“放肆!”杨柳风忽然厉声道:“军营之中,王爷之前,岂有你置喙之地,况且军法森严岂可擅携女眷!”
“蕊儿愿为营妓只求追随姑娘。”
“你!”杨柳风黯然道:“你若委身营妓,岂非罔顾我当年的一片苦心。”
蕊儿垂泪不语,但依旧坚定地跪着。
“求王爷恩恕蕊儿无知,派人将她押送回城,风儿愿领训诫无方之罪。”言罢,杨柳风款款跪落尘埃。
俯身扶起杨柳风,刘珩抬眸示意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