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垂眸黯然凝望着自己的手掌,沉沉地道:“你说得没错,越想抓住的也许反而越容易失去,可是有的时候,并不是不想放手,而是不敢放手,怕一松开,就再也不能拥有。&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秦放忽然抬手重重捶了一记他的肩:“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一定会失去?就好象赌骰子,哪怕所有人都押大,而独你押了小,只要没开骰盅,谁能保证你不是大赢家?”
刘珩苦笑一下:“只可惜,跟她赌,我从来就没有赢过,况且,就像你说的,我的全副家当都已经押上去了,我输不起。”
秦放爽声大笑:“既然都已经买定离手,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要是你,就干脆连衣服裤子一起押上去,要输就输个彻底,输得干净,至少还能落个痛快。”
刘珩缓缓抬首深深望入虎眸,良久,才低声道:“你有没有这样痛快地输过?”
秦放含笑回望,毫不闪避:“赤诚相付,一无所有,你们这些王子皇孙永远都不会沦落到那样的地步。”笑容幽淡:“其实真的到了那么一天,你就会发现,也并非是不可收拾,痛苦,至少说明你还活着,像我这样的人,只要还有贱命一条,就有的是翻本的机会。”
轻轻叹了口气,刘珩略带失落地道:“从第一天见面起,我就一直在衡量,我和你,到底谁会更强一些。”抬眸萧瑟一笑:“如今看来也不必再比了。”
大笑地抓着他的肩用力摇了摇,秦放的虎眸中满是暖意:“也就是第一次的痛才格外摧折人心,经历得多了感觉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我不过是先走了一步而已,其实我倒是很羡慕你,还能够那么彻底地痛一次,有时候心太麻木了反而让人觉得自己更像是一具尸体。至于你我之间的这一局,放心,我一定不会错过你这样的对手。”
暮霭幽沉,已经看不出彼此的神情,只有两双明亮的眼睛惺惺相对。
“是该放手了么?”一句轻微似无的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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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已深,帐犹寒。
素绢小字赫赫刺目:玉宇崩塌。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堪以玉宇代指,那就是当今万岁,他的父皇,刘珩的皇兄。
可是,现在,玉宇崩塌,意即父皇驾崩,而这一刻他依然只是七皇子,刘卓却是太子,圣上驾鹤太子即位乃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他虽手握兵权,却是毫无用处,只因干戈一起,他便会成为逆天谋位的乱臣贼子,不但师出无名,更为千夫所指,纵然明知京城禁军不过十万,众寡悬殊,但彼时彼刻恐怕不待京师动作,己方阵营之中便已先行大乱。
原以为恢复身份班师还朝之后,可以稳定局面再度绸缪,与刘卓一决高下,却不想,这一招惊天之变令他猝不及防。
刘羽双拳紧握至指节格格作响:死局吗?谁人可解?如何能解?
骤然,心头一亮,想起告捷之后,恩旨下达,刘珩却迟迟按兵不动,丝毫没有要起兵回师的意思,当时因为谋划夺权之事未及细想,如今看来,他竟似有意拖延时日不肯动身。
刘羽陡地一凛:难道他居然早知有此一节?抑或是他要的就是今日的这种局面?眉头深拧——若果然如此,那么今日这样的情形他必然已早有对策且成竹在胸,也就是说,这一劫只有他能应,只有他能解!
他缓缓垂首:只是,今时今日,又如何说动刘珩去为他化解难题?
不愿,不能。
苦苦一笑:允寒,这一次连你也看走眼了。
灯影一黯,刘羽自苦思中警觉抬眸。
帘门侧,刘珩负手而立,目光幽寒。
“是你?”刘羽随即神色一冷:“王叔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刘珩身疾如电一闪而至,待到刘羽想要护住案上的字条,绢卷早已被他指出如风地挟起,只一瞥,随即仰天大笑:“难怪你一筹莫展。”
刘珩收笑一扬字条沉声道:“这个是死结,只有本王能解的死结。”重重将绢卷掷落在案。
“不劳王叔费心,时辰不早,还请王叔回营安歇。”明知他说的是实情,可是他凭什么要帮他呢?
刘珩非但没走,反而好整以暇地撩袍坐下:“你可知本王为何一直要隐忍至今?”讥诮一笑接着道:“就是要看看你如何应对今日的局面。”
“那你就等着看吧。”刘羽冷哼道——虽然他完全没有办法,但却不愿在他面前示弱丝毫。
他寂寥一笑:“本王也很想等着看,不过,如果一定要在你和刘卓之间选一个人当皇帝,本王宁愿选你。”
刘羽惊讶抬眉,完全想不到他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但你也不用高兴得太早。”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