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了一宿,直到第二日晨曦微芒,刘珩才发现昨夜焦急上路竟然走错了方向,只得悻然转身再行。&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茫茫雪原,没有马匹,没有粮食,有的只是刺骨朔风和一身伤痛。
但他没有放弃,只是一刻不停地负痛前行,饿了,抓起地上的积雪啃两口,困了,捧起地上的积雪猛擦额头和脸颊,无数次跌倒,无数次拼尽全力地爬起——不能倒下,更不能睡着,只有尽快设法离开这个雪原,否则,就有可能被这寒冷和饥饿吞噬,永远地离开那一抹浅淡春风!
“风儿……会一直在这里等着。”
每到颓然脱力的时候,那样幽幽的期待就在冥冥中回荡,于是,大吼着再度努力撑起身体……
第二日的深夜,四个影卫终于找到了困顿不堪的刘珩,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被狂风吹得飘离了几十里……
草草补充了食物,又由影卫轮流输送了一些真气,刘珩顾不上歇息就又继续朝永兴方向疾赶。
第三日的晌午,永兴城池遥遥在望,可是他非但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反倒更加迫切不安。
不及召唤守卫打开城门,就命影卫施展轻功负他翻入城墙,片刻不停地向城中的营地位置飞身而去——心头的惶恐和不祥难以名状地强烈。
果然,焦切赶至营门的那一刻,眼前的场景令他心胆俱裂——毒酒!又是毒酒?!
为什么要死?为什么?
不是说好要等我么?说好会一直等我的!
心痛彻!
心中的剧烈痛楚仿佛骤然蔓延到了全身,从指尖开始的每一寸皮肤都灼痛刺痒难当。
眉头深拧,刘珩自这样难熬的折磨中缓缓开启双眸。
一帐融融幽静,床畔的矮凳上,倦极的人儿歪在榻沿,不知何时已沉沉入梦,气息均匀稳定起伏有致。
无声微笑,他静静地凝睇着咫尺伊人。
忽然,刘珩讶异地挑眉:那柔和的唇畔轻浅似无的,是笑意吗?
从来没有见过她在梦中微笑,所有的记忆都是烟眉微锁中的珠泪潺潺。
努力地凝神细辨:没错,是在微笑!虽然隐隐淡淡不易察觉,但却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欢娱和满足,这样的笑容完全不同于四年来所见的任何一次。
为这样的甜美神情所感染,刘珩的目光贪婪地细细描摹着那精致的五官:莹白的肌肤、柔淡的烟眉、浅润的双唇……连纤密的羽睫也根根不愿错过。
仿佛于睡梦深处感应到了异样,杨柳风烟眉一动,羽睫轻颤了两下,缓缓抬起。
自梦中开启的水眸满是迷离无助,那样的脆弱和茫然却足以震触任何一根强悍的心弦。
片刻,杨柳风的双眸中已然恢复了温暖的神采,只是依旧婉娩地微笑,静静地与刘珩无声相望。
经历过如此生离死别困顿绝望之后的重逢,已无法用任何言语来表达,只有两道缱绻的目光深深地缠绵交结。
不知道沉默相凝了多久,羽睫终于再度微微垂下,杨柳风低声道:“王爷该吃药了,风儿这就去拿。”说着已翩然起身。
却被一只炽烫的大手一把抓住柔荑,她缓缓抬睫看向那依依眷恋的双眸,慢慢绽出一个暖暖的微笑,抽出素手轻轻地捧扶着他的手臂小心放回被中,又仔细掖好被角,柔声低语道:“风儿去去就来。”
不舍地看着素淡的身影走出内帐,那种灼痛刺痒的恶劣体感再次回到意识中,稍一动,浑身就刺痛难忍,刘珩不由低咒了一声,却只得无奈地安静忍受——为什么看着她的时候就没感觉那么难熬?
他失神一笑,脑海里又浮现出翩翩素影和那浅淡若无的纯真微笑,果然,难耐的痛痒似乎稍稍缓和一些……
忍耐和等待的时间总显得那么漫长,其实只过了一会,杨柳风就端着一碗汤药款款回转。
药汁浓苦入口,刘珩亦不禁一拧双眉。
杨柳风忙抱歉地一笑:“良药苦口,还请王爷忍耐些。”
刘珩笑笑道:“这样喝药实在太折磨人,扶本王坐起来一口气喝下去倒还好受些。”
“是。”将碗匙放到榻畔的矮几上,杨柳风方才上前来掀开被子轻柔地扶他坐起来,自己则侧身坐到他的背后,伸出一只纤弱的手臂拥他靠在自己怀里,又扭过身去端来药碗盈盈递上。
背后是绵软的娇躯,腰间是纤纤玉臂,颈畔萦绕着微馨的气息,心已怦然,意已迷乱,刘珩竟然忘记去接面前的药碗。
“王爷?”身后的人儿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得出声轻唤,直叫了两声,他才自失神中醒觉,忙接过药碗仰头饮尽。
杨柳风将空碗放回几上,又小心翼翼地俯身扶他躺好,抬帕轻轻擦拭他唇畔的残药,却忽然被刘珩连帕子一起握住素手拉到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