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营门口“杀了她!”“杀了她!”的低吼声不减反剧,连中军主帐之中也是清晰可闻。&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众人皆不觉相觑蹙眉,刘羽寒声道:“这些不明事理的愚民,若不严惩带头之人,恐怕要目无纪极霍乱军心。”
鲁瑞安沉声道:“羽护军切不可躁急妄动,永兴之战虽然得胜,但却民心尽失,如今,百姓屡受荼毒,民怨沸腾自然在所难免,而壅民之口甚于壅川,为今之计只有安抚民心才是上策,断不能再施严苛。”
刘羽皱眉道:“但若继续放纵容忍,只怕他们会得寸进尺不可收拾。”
卫子滕捻髯道:“羽护军所虑不无道理,在下倒有一个主意,不知是否可行。”
鲁瑞安颔首道:“卫先生但说无妨。”
“子滕浅见,民声激愤最主要的原因在于饥寒困顿流离失所,如今外无强伺之忧,内有粮草之裕,侯爷何不广施仁政,分粥舍米,再令兵士们帮助百姓重建家园,饱暖无虞之下,怨声自然平息。”
鲁瑞安笑道:“卫先生真知灼见一语中的,原该如此方为上策。”遂依言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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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寂寂,灯火煌熠。
“哎哟。”凝神绣绷的蕊儿骤然低呼一声,连忙将手指吮在口中。
一旁怔然失神的人儿为声音所扰,转眸觑见,不觉笑道:“白天那么好的光亮不见你动一针,却偏要熬在这灯下绣,针脚又那么细密,不刺到手才怪呢。”
蕊儿瞥了杨柳风一眼道:“白天人多眼杂嘛,我还没绣好的,才不想给他看见。”说着,粉颊飞红唇角已噙起甜甜的微笑。
杨柳风垂眸凝睇那娇羞的人儿,春水中悄悄掠过不易察觉的担忧,起身端过桌上的茶壶,提步欲走。
蕊儿忙放下绣绷道:“这是要去哪里?姑娘有什么事吩咐蕊儿便是。”
“你呀,快快地绣好那荷包才是正经。”杨柳风怜爱地一笑:“这茶冷了,我去重沏一壶,万一……”轻轻咬了咬唇,终于没有说下去,只捧了茶壶挑帘出帐去。
待她再度端了新沏的茶进来,蕊儿又已凑在灯下飞针走线,抬眸见杨柳风搁下茶壶仍自沉思不语,不禁一边埋首针凿一边幽幽地道:“这些日子,姑娘的心思蕊儿早已看得通透明白,往素总以为是王爷情深意切一厢痴愿,如今才见得姑娘的用心执著竟也分毫不少,既是如此,又何必偏偏为难着自己,在他眼前一丝也不肯稍露呢?女儿家矜持自重固然是好的,可若隐敛得过了头,不单误了自己的终身,又何尝不是伤了别人的一片赤诚?”轻叹一声,只自顾自地接着道:“姑娘就听蕊儿的一句,此番王爷回来也多说上两句温存的话,别把那一腔的心思都闷着,你总也不说,教人家如何明白呢?王爷那样的聪明人,但有个只字片语自然能够心领神会的,倒不像有的人,木头似的怎么敲也不响……”说着,语声渐微,凝望手中的缱绻双鸳竟已看得痴了。
杨柳风也是定定地注视着桌上的茶壶,缄默不语,惟有春水滢滢在灯烛下闪动不已。
二月十七,天际阴沉。
在江南,此刻恐怕早已是鹅黄浅绿春光旖旎,而这苦寒的塞北孤城却依旧是冰封雪漫朔风刺骨。
营门外,“杀了她!”“杀了她!”的低吼声昼夜不息,并没有因为官兵的任何安抚而稍有停滞。
杨柳风静静地伫立于营帐前,眸色深忧地看着远处天际那一片可怖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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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燕剪柳,轻柔地握在掌心,一手提缰策马如飞,踏雪四蹄欢扬早将随护的契丹小队甩得老远。
它也在思念遥远城池里的那个人儿吗?
刘珩垂眸凝视着掌心的素淡香囊:风儿,我回来了,再等一会,一会就好,重聚首,从此永不相离,我要给你的不仅是一个承诺,更是一辈子的幸福荣耀,不必再独守那样沉重的秘密,我回来了,一切都将不同!
相思蚀骨,归心似箭,神魂早已飞到那纤柔的身影之畔:要拥她入怀,要暖她幽凉的小手,还要……唇畔满满地洋溢着微笑。
只顾一心痴想,发现天气异常的时候,已然是罡风肆虐铅云低坠。
白雪漫天,却已不是一片片飘落,而是一块块席卷飞来,未及落地又再次被劲风扬起。
天地间弥漫一团,尽是阴沉混沌,充耳只有风声呼啸——是暴风雪吗?刘珩蹙眉。
停马四顾,契丹的护卫小队杳然无踪,而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