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风走至两鼓之间转身立定,向着主座再次遥遥一拜,随即起身转面背后的架鼓持锤凝神,肃立不动。&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帅堂之中骤然安寂:那日城头的鼓声众人皆有耳闻,如今亲眼历见,不由皆尽屏息拭目。
仿若入定的一刻,纤弱的双臂忽然缓缓挥动,双锤翻飞击落,鼓音雄浑有力威严肃穆声声震撼,和着城外的刀兵厮杀之声动人心魄。
鼓声自缓而疾,嫣红的娇影矫捷有力,翩然若舞。
鼓锤纷飞,时而敲击鼓侧,时而重锥鼓心,一向沉闷的硕鼓竟被演绎出三四种不同的声响。
时如悄然窃语,时若万马齐奔,轻如雨打芭蕉,重若雷霆万钧。
击至兴起,丽影轻旋,双锤骤然跳跃于五面排鼓之上,但闻高低错落,轻重有致,愈疾愈密,变化竟然愈加繁复莫测,只听得人停箸凝杯心荡神移,几欲忘记呼吸。
不知过了几时几刻,激昂清越浑厚凝重,相交相错相呼相应,忽远忽近忽疾忽缓,正酣处,娇躯又转,重锤猛击架鼓鼓心,两声巨响之后,万音俱寂,只余倩影婀娜凝然如画。
堂内众声鸦雀针落可闻,竟是各自沉溺在那鼓声余意之中不能自拔。
良久,还是鲁瑞安率先回过神来大喝一声:“好!好鼓!”满是赞赏欣慰之情,却只在眸底悄悄掠过一丝黯然的泪光。
众人闻声方才醒觉纷纷出言赞叹。
杨柳风收锤回身款款步至主座之前,深施一礼道:“风儿贸然献丑,但愿未曾辱没王爷、侯爷及各位将军的雅听。”
刘珩含笑道:“风儿鼓技超群不同凡响,如此天籁本王前所未闻,不知授自于何人?本王倒颇为仰慕。”
杨柳风恭谨回禀道:“恩师雅怀中正,乃人中龙凤,只可惜天妒俊才英年早逝。”
刘珩慨叹道:“如此人物失之交臂真是可惜可叹。”
杨柳风忽然侧身向着鲁瑞安的席位深深一拜道:“风儿幼时曾蒙恩师照拂,受益良多,可惜斯人不在,虽有千万心意却无以为报,今日乃因侯爷一言之泽,方得重奉锤鼓献技堂前,聊慰恩师在天之灵,故而深感侯爷成全之德。”语声虽然平静,言辞却已颇多感伤。
鲁瑞安亦似为其真情所动,轻叹道:“风儿姑娘深情厚意,令师若泉下有知,亦必含笑瞑眸。”
杨柳风又欠了欠身,方才垂首移步,恭顺地坐到刘珩身侧,缓缓抬眸看向门口轻轻地道:“羽将军奏凯而归,倒让风儿堵在门外,实在是失礼之至。”
众人这在发觉外面的厮杀之声早已平息,刘羽银袍浴血已不知在帅堂之外站了多久——凯旋而归,远远就听见帅堂内鼓声隆隆,入耳的第一刻就知道是谁在击鼓:那一天她为他擂鼓助威,今日,她又是为了谁而持锤振臂呢?未及想,就在踏入门槛的一瞬间凝定身形。
那样的艳丽颠覆了往日的所有,原来果然有“淡妆浓抹总相宜”的人?
舞动的身姿不是寻常女子的纤弱绵软,却是充满弹性和力量的劲柔之美,如果说往日的她是素淡的春风,那么今夜的她却化作瑰丽的秋风。
因为是当堂演鼓,而他又是自门外走入,所以才得以站在比任何人都近的位置,近到她脸上的一颦一笑都看得如此清晰——那从来都淡定无波的容颜上,今夜却满是悲凉豪壮:鼓声凝重时,秀眉深蹙眸色哀伤;鼓声轻快时,秀眉轻扬檀唇噙暖;鼓声疾劲时,娇容肃杀水眸含冰;鼓声悠缓时,笑意幽远眼波荡漾。
痴迷在那样凄寒深浓的情绪中,刘羽甚至有一刻的恍惚,仿佛感受到她沉溺在鼓声中哀凉憔悴的心灵,分不清究竟是人在演鼓,还是鼓在锤心。
直到她那句淡淡的话语之后,众人的目光齐集于门前,他才勉强收拢心思,稳步上前单膝着地朗声道:“末将不负王爷厚望,此次伏击歼敌两千余人,取得敌将首级一枚。”
刘珩挑眉道:“还有敌将的首级?现在何处?”
刘羽扬声道:“呈上来!”
顷刻,便有兵士奉上一个木匣,呈至案前打开匣盖,果然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刘珩扫了一眼,偏首问道:“大哥可曾见过此人?”
兵士将木匣转奉鲁瑞安几前,鲁瑞安定睛一看,已是大笑:“羽将军今夜功劳匪浅,此人乃是羌军五猛将之一的喀罗查,善使一对板斧,威勇过人,不知将军竟如何斩获此人?”
刘羽淡然一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可惜未能生擒。”
刘珩却已扬声大笑:“羽将军出手不凡大功一件,来人,赐酒!”——军宴之上主帅赐酒乃是莫大的荣耀,刘羽却并不在意,只是悄悄地瞥了那红装娇艳的人儿,但见她端坐不动,只轻轻地向身侧的蕊儿递了一个眼色。
蕊儿俏颜绯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