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也不知已经对弈了多久,到现在依旧看不出胜负。
陈相虽然对棋艺不胜精通,但也略懂一二,这两人对弈的手段棋路天差地别。
老道士的棋路如同两军对垒,堂堂正正步步为营。每下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有着明确的目的又给后面的棋子留有余地。
擅于造势,所执白子在棋盘中间俨然将要形成一条大龙,已经无法斩断,马上就要将周围的黑子一一吃净。
而中年文士的棋路却是诡异万般,落子随性而为。
明明就要形成五子连星之局时偏偏又在棋盘其余空落之处连下数子。虽然局部的战斗打的特别凶狠,但怎么看都缺乏一种大局观。
可是中年文士的这种诡异的棋路还偏偏牵制了老道士的手脚,让其四处奔波疲于应对,使白子大龙之势迟迟不能成型。
老道士不想再让中年文士牵制鼻子走,便不去管黑子这几步棋的路数,将精力全放在营造大龙身上。
趁着这个机会中年文士的黑子则四处落子。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陈相慢慢看明白了黑子的意图,这是在给白子大龙做杀局,若再不阻止恐怕白子大龙形成之时,困杀它的大网就要从天而降了。
陈相急在心里却又不能说出口,不能坏了对弈的规矩。正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
果然几步之后白子终于大龙成型,而黑子精心准备的杀招也已完成,无情将白子大龙拦腰斩断。
中年文士和悦地笑了笑说:
“师兄你输了!”
老道士丢下手中的白子,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
“老了,不中用了。”
中年文士摇着手中的折扇一脸春风得意的对老道士说:
“你我这盘棋已经足足下了六万年了,今日总算分出了胜负。不知师兄作何感想?”
老道士沉思了一会,缓缓地点了点头说:
“是啊六万年了!外界早已沧海桑田,不似昨日光景。师弟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如今你即将油尽灯枯,这方小天地再也困不住我了。这盏油灯就当你输棋的筹码我带走了。”
老道士苦笑了下,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
中年文士起身一挥手就把油灯收了起来,然后原地消失了。
临走前还对着陈相和煦的笑道:
“小家伙我们后会有期,期望到时你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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