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桓寨’获救了。
可活着的人,没有一个人发出欢呼声,一个个面色悲苦,收拾着眼前的一切。
老人小孩抿着嘴,端出不舍的吃,小心保存的羊肉、奶酒,跪在路边,不断叩头。
南匈奴人经常小股部队偷袭,可如此大规模的战役,多少年没有在这里发生过。
现场的惨烈一个个威武不屈的汉子,虎目含泪,忍着悲痛,将一具具破烂不全的袍泽身躯,抱到从广阳郡城赶来的马车上,脱下自己的战袍,掩盖在上。
一个个从广阳赶来的各路英豪,忍着怒火,压着悲伤,照顾一个个伤员。
都是铁打的汉子,来晚了,一个个泪水成河。
王南军王君吩咐族人,将族里的老幼安顿,将死去族人的尸体收敛,照顾受伤的战士。
自己骑着马,流着眼泪一路作揖感谢,到了‘巡狩军’将领跟前。
‘噗通’
王君翻身下马,跪拜于地,不断叩首。
“唉,王君请起,老夫来晚了,还望海涵一二。”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将,身穿‘连环锁子甲’,飞身下马双手扶住,面露自责之色。
“皇甫将军折煞下官……”
王君再拜,叩谢大恩!
————
皇甫嵩,父亲是雁门关太守,自己成年后,被封为北地太守,抵抗北方游牧民族。
经过一番努力拼杀,皇甫嵩之名传遍草原,无人轻易敢来寻衅滋事,北地得以安全。
北方军部上报朝廷,被加封‘北门校尉’,率领五部‘巡狩军’,坐镇北方。
年前不久,好友卢植到访。
卢植也是一员名将,率兵将扬州土人造反镇压,后来被朝廷召回,做了‘尚书’。
卢植很郁闷,我说不当官,你们非逼着我做官,可做了官,咋就不再喜欢于我,我可是武将,武将!
‘尚书’在当时,不是很的官职,职责就是起草各种诏书等,提些不痛不痒的建议混日子。
郁闷不已的卢植,上书朝廷,说最近听闻北方各州郡,有蛮人不断侵扰,自己想去调查一番。
朝廷大员们一商量,嗯,这家伙在京里待不住了,未免闹事,就从了他吧。
于是朝廷下旨,赏了个‘巡边巡检使’的虚名,一脚踢出京城。
卢植先去了西凉,虽然和各个少数民族摩擦不断,却没有大事件发生。
于是,卢植掉头,向东而去,准备过北地转并州,入幽州,走辽东,沿着边境线走一圈。
到了北地找皇甫嵩,门下告知,有情报说最近并州局势不稳,皇甫将军带人去往并州。
于是卢植连忙赶往并州,终于在雁门关截住皇甫嵩。
二人相见,分外高兴,此种情形就细书。
“不知皇甫兄,来到并州,可有发现?”
卢植君命在身,问起了边关形式。
皇甫嵩捋着胡须,沉吟半晌,这才面色凝重开口说道:
“你我至交好友,你又带着官省,我也就不瞒你。
我来到并州,派人四处打探,各个部落并无大规模用兵情况。
你也知道,冬季也是游牧民族的鬼门关卡。
他们只是趁着我们……这才一个个部落,偷偷潜入腹地,劫掠一番。
成,族中日子好过点。
不成,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我听到四下消息,松了口气。
可咋说呢,权作无巧不成书。
三日前,一个手下找到我,说他的连襟是个商户,和南匈奴人做买卖。
往日他用些金银,就能参加三王子的聚会,趁机做些买卖。
可他在南匈奴待了半个月,三王子竟然没有召开一次聚餐,无功而返。
郁闷之下喝多了酒,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手下探马出身,觉得有点奇怪,就上报于我。”
皇甫嵩详细的说着,手指扣在桌案上,‘当当’轻响。
卢植捋着一尺长髯,也是面露思索之意。
“我久居北地,很熟悉南匈奴人的风格。
现在是冬季,那些贵族老爷们无事可做。天天饮宴。
而这次,三王子那里……”
皇甫嵩说到这里,打住了话头,凡事要证据,不敢妄下结论。
“嗯,我们来分析一下。”
卢植说着,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绘图,还不时把手指放进嘴里,咋巴咋巴嘴,回味无穷。
“呕……”
皇甫嵩一阵恶心,你,你好歹快四十岁的人,还是个官员,要不要点体面。
卢植丝毫未曾觉察皇甫嵩的脸色,绘制完北疆边境线,手指开始左右点指,口内念念有词:
“天灵灵,地腾腾,
敌人在哪快显灵。
快显灵……”
皇甫嵩好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