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寒抬脚要走,突然想起前几日的事,停下脚步回头问:“福叔,家里有什么事你言语一声,耿府还不至于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
管家忙行礼。
“大少爷,我知道了,有事儿肯定说。”
“那就好。”
轻寒抬脚走了,管家在身后红了眼,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
轻寒快步往母亲院子里走,翠姨老远就看见了,没有迎上来,而是急忙进了院子。
轻寒进了院子,敏表哥正迈过门槛往外走。
“轻寒表弟。”
“敏表哥。”
“表哥谢谢你!”
“快起来,表哥这是干什么?你我兄弟,不必这般。”
“好,好,好兄弟。”
“敏表哥稍等,我先去给母亲请安,然后上我那儿慢慢聊。”
“好,好,快去吧,姑姑等着呢。”
轻寒和敏表哥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让石头去厨房知会一声,今儿在自己院子里吃饭,有客人。
轻寒和敏少爷坐在小书房。
“敏表哥,能详细说说上次那事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你也知道我在里面就是一个小职员,跑跑腿,验验货,点点数什么的。就是偶尔人家送个小礼物什么的,有时候也会有几个赏钱,但大头我从来没见过,人家也不会给我这个跑腿的。正经贪腐的都是上头的人,说真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他们做的那些事我心里多少知道点,可我从来没给人说过,就连父亲我都不敢说。我就是受了水,他们出了事,要拉个垫背的,当时人家都找了人拖了关系,就我没人没靠山,他们就把我推出来了。我心里门清儿,谁问都没说实话,这才使了银子捞出来了。但凡我多说一句,怕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轻寒皱皱眉头说:“你知道他们贪腐?”
“多少知道点,他们用买军火的银子买了烟土,等烟土一出手再用买军火。”
“他们怎么敢?”
“他们什么不敢?人家觉得自己压根没错,又没贪污银子,只是借用一下,上头有几个不知道这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恶。”
“是,太可恶了。你说这事吧,人家知道都不说,也不管,就西风能耐,也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这事,说是人家贪腐购买军火的银子,写了一篇那什么文章,结果上头知道了,要彻查这事,能查出谁来?最后人家对我说:“你家人不是能耐的吗?既然有能耐人就让能耐人去给上头解释吧。”唉,我就这么倒霉,隔着八千里都能让人给膈应一下,这西风还真挺能耐的。”
“那最后查出来吗?”
“没,查什么?烟土都卖了,银子最终都买了军火,根本没什么事,可我就遭了老罪了,家里为了捞我出来,就差要饭了,要不是姑姑送了银子来,我爹就打算卖了老宅子回乡下去。多亏表弟你,听了你的话,我爹才留下,说等等看。今儿一听翠儿的话,我们一家都高兴坏了,轻寒,谢谢你,你的好我们一家都记在心里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事儿我知道你只是替罪羊。你做的对,刚儿的话给谁都不能说,就当你压根不知道。这次我替你找的事比你以前的强,顾问答应让你在军需采购处任职比你之前在政府的采买处好。”
“什么,在军队的采买处供职?这是真的?”
“是真的,顾问让我安排。”
“也就说以后我也能穿一身军装了?”
“是,这是一定的。”
“轻寒,哥哥我谢谢你!谢谢你!”
“表哥,快坐下,你这是做什么?”
“轻寒,你是不知道,这两个月家里过得是什么日子?是个人都想过来踩两脚,我和爹都不敢出门,话里话外挤兑着,我这心口憋着一口气,都快憋死我了。如今好了,咱不说扬眉吐气,至少不用看人眼色了,不用听人挤兑了。太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