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木木有些尴尬的收回眼神,而钟离落却是不着痕迹的撇开目光,笑了笑,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很疼。”他云淡风轻的说着,漆黑的眸子看着远处,却是没什么焦点,若不是清楚听到了他在说什么,只怕听到的人会以为他在说“好痒”什么的,那毫不在意的样子,仿佛伤在别人身上,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现在知道疼了!”乾木木没好气的说道,左手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渗出的血珠,右手手指轻轻贴上他胸口,似乎是想好好看看那个伤口是怎么回事,毕竟,已经三天过去,伤口居然还没有愈合的迹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微凉的指尖刚一触碰到他温热的胸膛,钟离落下意识的轻轻一颤,下一刻,却是捉住了乾木木纤细的手,盯着她看了许久,收拾目光,表情淡淡,语气却是不容置喙,“去请楚大夫过来吧,你不必费心了,毕竟你的伤势也未痊愈,我的伤一直都是他在治疗,他更了解情况。”
“我才是大夫,用不着你教我如何做事!好心当做驴肝肺!”乾木木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却冷淡了下来,言罢,转身出了营帐,虽然这人狡猾又莫名其妙,但终究是不能不管他,出了营帐,她随手召来一个士兵,吩咐了几声便回到帐内。
才离开片刻的楚大夫再次被召了回来,看了钟离落的伤口之后,脸上的神色愈发的凝重了,本想将乾木木叫到一旁商议,可钟离落却是浅笑着制止了他们,叫他们有什么话直接当着他的面说便是。
“钟离将军的伤透着诡异,没有理由的迟迟不见愈合,这……实在是让人费解!”楚大夫满目愁容的说了出来,同样的剑上,没理由乾木木的都好了,只有他的迟迟不好,按说,钟离落的底子应该是比乾木木的好得多的。
“会不会是中毒了?”乾木木大胆的提出自己的设想。
“这个应该不会,将军的伤我先前都检查过,并没有中毒的迹象。”楚大夫忙解释,他也曾怀疑过,可药膳饮食统统都细查过,均未见异常。
“这药除了楚大夫,还经过谁的手?”随手捻起钟离落一直在用的伤药,乾木木放在鼻前闻了闻,这药与自己用的是一样的,可这气味……似乎有些怪异,姣好的眉头瞬间紧皱。钟离落见状,知道她定是发现了什么,不过,却没有开口。
“药方是在下开的,除了小药童,没别人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楚大夫仔细想了想,似乎并没觉得有什么差错。
“哼,这人真是够高明的,这药里面,被加了大量的五灵脂!”轻轻拂去指尖沾道的药粉,她的语气有些冷冽,五灵脂是药,并非毒药,加上它气味甚微,一般人根本就闻不出来,这等活血的药,难怪伤口总是无法愈合,若是自己没发现,让钟离落再多用上几天,只怕他会将血液流干而死,下药的人用心真是歹毒!
“简直欺人太甚!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楚大夫甚是愤怒的瞪圆了眼睛,另一方面却是羞愧不已,若非乾木木发现了这其中的猫腻,只怕钟离落是要死在他手中了。
乾木木却是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头不语,钟离落也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如今敌在暗我在明,做任何事都有可能被牵制,如今对方出手了,这倒可以说是件好事,想要除掉他,那自然说明对方马上就会有大动作了。
说来也是,若是此时钟离落出了事,军中一定会军心大乱,这是进攻偷袭的最好时机,否则等到冥若凡的人马和粮草到了,届时面临的将会是一场恶战了。
此事非同小可,急召了裴将军武赵副将一行人前来商议对策,裴毅稍稍迟了片刻,进门时,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红晕,乾木木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人,在军中历练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当然,她并没有笑出来,那样,太不识礼数了,况且,如今场合也不对。
看了看钟离落,想着自己是不是该避开,毕竟,她只是军医,这种时候留下来似乎并不合适,可钟离落却是仿佛没看见她一般,不作任何表示,而其他的将领也不曾表示异议,乾木木便认命的留下了,毕竟,这个时候提出来,反倒是突兀了。
简单的将情况说明了之后,几个人均是愤怒不已,这段时间连续吃瘪,被敌人暗算,损兵折将不计其数,着当然让人恼火,这次,那些人又把矛头指向了钟离落,简直是得寸进尺!
“娘的!老子去宰了那些叛徒!”武子羽气恼的将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瞬间,茶水和破碎的白瓷四溅开来。一直在吃暗亏,他早就满腹怒火了。
“你可有什么想法?”钟离落突然抬眼看着她,脸上还是那副固有的笑容,苍白了不少,却透着莫名的真诚。
“将计就计。”乾木木轻声吐出了四个字,尔后便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钟离落,她可不相信钟离落没想到这一点,如今的局面,他是故意在给她机会,让她能够进一步的得人心,树立威望!虽然并不知道他这么做背后究竟有什么目的,可此话一出口,自然是承了他的情,她也明白,这个时候,没必要与他客气。
“此计甚妙。”裴副将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