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负于身后,冥若凡一袭蓝袍立于窗前,窗外天光未明,只是泛着淡淡鱼肚白,深邃的眼神犹如一潭漆黑的墨池,深不见底,让人无法猜测他的内心。
“主子,一切如你所料,北日铮已经命人封了行馆,朱祥国的人也全都被抓进了大牢。”冥六回来禀报消息,却见冥若凡闻言并无半分反应,可见他是早已猜到这种结果了。
按说,这是国家大事,不过,这次北日铮高调行事,似乎是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戏,所以,关于朱祥国刺杀北国未来“皇后”一事,只怕盛京中早已无人不知了。
早就知道北日铮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人,任何可利用的,他都绝对不会放过,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会视而不见呢!想必,很快他就会对朱祥国宣战吧,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朱祥国与楚国这一战拖了很久,早已经不堪重负了,若是此时兵强马壮的北国出手,根本就是手到擒来,只是这渔翁之利冥若凡未必会让他得逞,看来,他们得拼速度了。
许久不见冥若凡有任何表示,他有些奈不住性子,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冥二拦住了,不解的眼神却没有得到任何解释,看了看冥二,他的眼神中早已写明了“王爷自有打算”这六个字。
“难道王爷不打算回军营吗?”可他还是不甘心,从不认为有任何人能够影响到冥若凡的决断,可是,显然那位“王妃”做到了,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是国事重要,可冥若凡却丝毫要回去的迹象都没有,这叫他怎能不着急。
“你认为本王会因私废公?”目光轻轻扫过他那张愤愤不平的连,冥若凡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但王爷现在的做法让我不得不这么想。”冥六倔强的低下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沉默的意思不言而喻——冥若凡让他失望了。
“本王想怎么做,用不着向任何人交代。”冥若凡也并未动怒,只是这冷冷的语气完全是不容置喙,他既然已经留在这儿,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正如他所言,并不需要向任何人说明什么,只要他自己心中清楚明白便可。
“你怎么如此糊涂?”冥二将人拉了出来,见他依旧满脸的不满,便也拉下了脸,不过,他平日里也总是这副模样,所以也让人察觉不到什么变化。
“你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甩开他的手,冥二负气的转过身,打从一开始他就对这次的事情心中存有不满了,为了一女人只身犯险来到北国不说,甚至还动用了香家的力量,他怎么都不明白,他家王爷怎么会做出这种不计后果的事来。
“你究竟是不相信王爷,还是不相信钟离落?”冥二反问,其实,他知道冥六只是一心为了王爷好,但是,如今的局面,钟离落完全可以控制得住,朱祥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凭他和裴毅一行人,想要拿下朱祥国并不是问题,只要抢在北日铮下手之前就行。
他与皇上兄弟之情不是旁人能够想象的,他又岂会拿国事来儿戏,早在猜测到北日铮的目的之初,冥若凡已经派人送出消息了,所以他才会没有动静,可性格使然,他自然是不会在他人面前为自己解释什么。
抿住双唇,冥六不言不语的看着他,他自然是相信他们的,可是,心中还是郁郁难平。
“你可知道,这是王爷欠了她的。”知道他在想什么,冥二便直说了,其实,冥若凡欠她的,又岂止一二。
“我知道她曾为了替王爷解毒而耗尽心血,可是,仅凭这个就值得为她如此?”语气中有些淡淡的不屑,女人从来都是这样,抓住一点点事便以此为功,要求这个要求那个,如此一想,对乾木木的厌恶又只添不减。
“她并不是这样的人,她为王爷所付出的,绝非你能想象得到!”见他如此,冥二只好耐着性子,将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一点点的说与他听。无疑,冥二对乾木木是有好感的,他不希望王爷身边的人对她有任何的误会,其实,他打心眼儿里希望她能够回到王爷身边。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付出这么多,哪怕她的身份再如何不单纯,她都不会害他,这一点,他从一开始便深信不疑,只是,他与他家王爷不同,冥若凡背负的,是整个楚国的安危,他大意不得,所以两人才会如此煎熬。
若是除去这些,他相信冥若凡一定会珍惜乾木木的,至少不会让她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看来,是我误会了。”听完了他的话,冥六沉默了片刻才喃喃道,他一直都对女人没什么好感,所以见到身边的人个个都维护乾木木时便对她更加的反感,可现在看来,这个女人,并不会招人厌恶。
“王爷也真是,这样的女人干嘛放手便宜了北日铮那个混蛋!”有些孩子气的撅起了嘴巴以表示不满,冥六的语气中满是对北日铮和冥若凡这两个大男人的嫌弃。
这个家伙,还真是说风就是雨的,这么快就改变了立场,冥二摇了摇头,真不知他这些年在外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心里一个寒颤,他平日里究竟是如何打探消息的?
“行了,你这张嘴,真是逮着谁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