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若嬛脸色冰冷,若不是知晓她命不久矣,她一定亲手杀了她,看来她和欢欢这次真的是遭遇了东郭先生和狼,救了一条白眼狼。
“有一个人拿着毒药给我,只要我给太子殿下下毒,便可救我叔叔和夫君出去,可,可我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我忍辱负重在这个地狱里这么长时间,等来的却是他们的死讯,甚至临死前未能看他们一眼。”
人是自私的,为了救自己在乎的人而伤害别人,尤其是伤害了曾经真诚待你的人,那便是可恨的,要唾弃的,然而至今阮姨娘似乎也不曾悔改。
古若嬛冷笑,这戏看的够久了,也实在无趣,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感情,何必呢?
“解药在哪?”
阮姨娘一愣,叹了口气,“无解。”
古若嬛忍不住掐住了这个她曾想护住的人的脖子,“那你请本宫过来就是听你在这里絮絮叨叨那些没有意义的临终遗愿?战场上每天有战士牺牲,太子殿下危在旦夕,你的心是煤炭做的吧?”
阮姨娘眼眶中的泪滴滚落,似是委屈至极,古若嬛看了厌倦,已经没了兴趣和阮姨娘个纠缠下去,起身便要离去。
阮姨娘心中顿痛,如刀割般,然而她却不怨,这是她应得的惩罚,她撞进古若嬛的怀里是有心设计的,装疯卖傻,故意卖乖都是为了古若嬛能将她留在身边,以便下手。
阮姨娘看着真心待她的欢欢,她很享受这种被人接纳,被人照顾的感受,她甚至贪恋其中而不能自拔,可是她十分的清楚,一旦她心软,她的叔父,未婚夫通通会因为她而丧命。
她听说未婚夫为了救她,被太守用炭火烧破了喉咙,生生变成了哑巴,而叔父被强行扣留在太守府。
她每日听闻这些事,她知道是太守为了故意折磨她拍了专门的人每日将外面发生的这些事,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太守最喜欢看人绝望的样子,在绝望的时候折磨她的肉体,践踏的灵魂。
阮姨娘何尝不想真的痴傻过去,就不必再看见这万恶的世界,以及世人丑恶的嘴脸。
阮姨娘是真心喜欢那个孩子的,所以只下了一点点,剩下的药则是全部喂给了暖意,暖意其实一直是太守的爪牙。
一直替太守监视古若嬛,阮姨娘发现暖意不止一次的去向太守高密,变动了杀心。
后来,阮姨娘在给欢欢的药中下毒的时候,被暖意撞破,便破罐子破摔,将大部分的毒药灌进了暖意的嘴里。
好在这毒药是慢性的,并没有立刻显现出来症状,暖意已经被吓傻了,没想到疯子不疯,她已经身中剧毒。
阮姨娘威胁暖意,若是敢向古若嬛告密,便不会给她解药,暖意被吓傻了,以至于出现了那晚古怪的举动,让古若嬛一度误以为是给欢欢下毒之后的心虚。
原来这一切都是阮姨娘暗箱操作。
古若嬛冷笑,“你本可以不吃毒药,就这么装疯卖傻的过一辈子,我本就打算找个院子让你安度晚年。”
阮姨娘微微动容,苦笑未变。“安度晚年,在乎的人都不在了,在乎我的人以后也不会在乎了,天下之大何处可安身?罢了,与这苦海纠缠多年,到了时间,不值得留恋了.”
阮姨娘望着木门,眼神空洞,似乎真的已经超脱了三界之外,古若嬛有些心酸,可又觉得这人可恨的厉害,难怪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要问古若嬛究竟有多恨,古若嬛又说不出来,这恨多少有些恨得不忍心,难怪这女子一辈子命运多舛,苟延残喘的等待只换来了孤身一人的绝境,即便是再恨也恨不起来了。
阮姨娘忽然伸出手,指着木门,“他么来了,真好,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
古若嬛警惕的转过头,木门除了能看到门外肖远晃动的人影再无其他啊。
阮姨娘脸上带着幸福和满足,古若嬛一滞,阮姨娘要走了。
“依儿这条贱命就算是还了太子殿下,至于娘娘的大恩大德,只能来世依儿再报,娘娘恨依儿,依儿不怨,若是依儿能早些遇到皇后娘娘,是不是叔父,和青哥就不用死?”
阮姨娘的眼睛定格在某个地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古若嬛还未曾回过神来,一个人就这样在她的面前走过了最后一段时光。古若嬛叹了口气,信誓旦旦要将害欢欢的凶手绳之以法挫骨扬灰的想法只觉得可笑。
这一次,给欢欢寻找解药的线索真的是断了。
这样也许是对阮姨娘最好的结果,人言可畏,即便在太守这件事里阮姨娘是受害者,而在那些不关己事的百姓眼里,只是茶余饭后的笑料,添油加醋,说出来只为自己开心。
像阮姨娘这般的性子,说不定受不得流言蜚语的抨击,最终压断最后一个稻草,真的疯了。
“来人。”肖远在听到是阮姨娘给欢欢下的毒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