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且下去休息吧!”
“奴婢服侍公子就寝。”
天天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拓跋凌摇了摇头,他犹然记得,古若嬛说过的话,若是今日天气晴朗,便陪他一同去花园里晒晒太阳。
宫女攥紧了蜡烛,站在一旁默默地瞧着拓跋凌一遍一遍摸索那帕子。
“回禀皇上,一切如常。”不错,那个在碎玉阁伺候拓跋凌的正是慕龙阙安插进去的人。
慕龙阙纠缠不休,最终竟然是欢欢占了上风,抢的睡在美人身旁的机会。
欢欢刚从军营出来,身子骨结实许多,也消瘦了许多,皮肤更是黑了许多,不过是轻而易举地抱怨几句,结果,他亲爱的父皇就被娘亲给赶走了。
半夜,慕龙阙沉欢欢熟睡,竟然将人送到了外间,而他则是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躺下的那一刻,正对上一双漆黑而又明亮眸子。
慕龙阙一怔,然后将古若嬛拉进了怀里,古若嬛并没有反抗,反而是在他的怀里乖巧的蹭了蹭,然后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慕龙阙颇高欣慰,即便是分隔许久,古若嬛的身体仍旧记着他的。
下了一夜的雪,只不过被日出的阳光一晒,变遁形的无影无踪,拓跋凌早早的穿戴好衣裳。
吃下那并没有多大作用的药,然后听着太医老头子一发不可收拾的唠叨,无非还是那句话,病入膏肓,无药可解。
拓跋凌不声不响的听着,老头子例行公事的话,最后道一句,“多谢太医。”
这一热闹的早上算是过去了,坐在最靠近门边的椅子上,望着门庭的方向,宫女带着披风和热茶,想要关门,却被拓跋凌制止,“公子,皇后娘娘若是过来,会有人通报的。”
拓跋凌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看看外面的景色。”
萧条的树枝上光秃秃的,只有零星几只黑色的乌鸦飞过,留下粗嘎而难听的啼鸣。
不大的小院子里,一片枯败的景象,这样的景色,除了凄凉,充满了肃杀之意,还有几分可欣赏的地方?
宫女将茶送进了拓跋凌的手里,触碰到拓跋凌冰凉的骇人的手,眼眸微动,低垂着头。
默默退到了一旁,许是跟着沉默寡言的主子久了,碎玉阁的宫人们,也渐渐不爱说话。
即便人数不少,宫里也寂静一片。
然而,注定让拓跋凌失望了,太阳爬上了枝头,仍旧看不到古若嬛的身影。
“皇后娘娘公务繁忙,想来是被杂事缠身,公子不若吃了饭再等吧!”
拓跋凌摇了摇头,落寞的身影,默默地走向内室,随着帘子的垂下,隔绝了,宫女的视线。
椒房殿内,古若嬛醒来之时,为身旁多了一庞然大物,未等看清,伸脚就是一踹,慕龙阙身上肌肉结实,棱角分明,踹不疼。
反倒是疼了自己的脚,顿时有眼泪逼了出来,古若嬛彻底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慕龙阙。”
慕龙阙起身,亲自查看了古若嬛的脚腕,然后轻柔的揉着,“这里很痛吗?”
古若嬛怔怔的看着慕龙阙,这样细腻的温柔,是他一月以来百转千回间最想念的东西。然而如今近在手边,感觉却复杂起来。
也许他也曾为离忧做过这样的事,人们都说假戏真做,假戏坐久了,难免会生出情感。
人就是这样的动物,所谓日久生情,也不过如此。
慕龙阙未曾抬起头,但能感受到后脑勺上灼热的两道视线,“与离忧不过是逢场作戏,大多是影一做的。”
古若嬛嘴唇蠕动着,想问,就怕问出了真相,让自己后悔。
既然,已经知道了,慕龙阙的所作所为是为了设下圈套,他的心从不曾离她远去,这已经够了,不是吗?
“想问什么?问就是了,我还有什么,能瞒你的?”
慕龙阙突兀的亲了亲古若嬛的脚腕,眼眸中。
自然而然流露出自责歉疚,“那日子,我刚刚被剩下蛊毒,情绪难以控制,有的时候表现过激,为难的却是你,可恨我?”
即便是他再不愿,还是会伤了古若嬛,这只脚,险些因为他的疏忽大意废了。
“我说不恨,对不起,这里痛过的痕迹。”古若嬛将手按在胸口,一字一顿。
慕龙阙垂下眼眸,“你用何种法子?惩罚与我,都随了你啊。”
“即便我遣散了后宫?”
慕龙阙一怔,点头,“都随了你啊。”
古若嬛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然后重重地拍了慕龙阙一巴掌,“你把我儿子藏到何处去了?”
慕龙阙拉下古若嬛的手,“我们之间不该有隔阂,山重水复还是柳暗花明,无论是什么都已经远去,我……”
古若嬛伸出手抵住了慕龙阙的唇瓣,笑着道,“不知从何时起,北岳国君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成国未除,北甸犹然巍巍可及,皇上该操心的,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