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寂泠然拂袖而去,也是逃了,逃了直视自己的心。
“皇兄未曾禁足娅儿,娅儿为何不能来?”
翎娅昂着下巴,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和儿时似乎如出一辙,寂泠然记忆模糊起来,和熙的阳光下,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似乎和此时此刻的翎娅重叠。
那时候,翎娅还只是个瑟缩在寂泠然身后的小女孩,害怕陌生人,不敢和别人说话,众人缩在寂泠然的身后,仿佛他就是她的天。
然而,翎娅不清楚的是,那些欺负她的小太监都是寂泠然派过去的,他喜欢看她被欺负的模样,又喜欢小小的她只依赖他一个人的模样。
青葱年岁的寂泠然很享受被一个人全心全意依赖的滋味,极大的满足了小孩子的自尊心。
“皇兄,那时我们都年少,我被领养来后,我的世界只有你一个人,现在你的世界有无数的女人,天下的百姓,战争而我的世界依旧只有你一人。”
寂泠然眼眸闪烁,蓦地,背过身,“翎娅,你是成国的公主,不懂规矩么?”
翎娅忽然抽出腰间别着的鞭子,一下子抽了出去,正中悄悄向外蠕动着的探子。
一声惨绝人寰的喊声响彻于耳。
寂泠然叹了口气,怒气沉沉,“翎娅,你闹够了。来人,送公主回去。”
侍卫锁住翎娅的两臂,似乎想强行带走翎娅,翎娅挣扎着,“皇兄,你不是想知道古若嬛如何了么?娅儿告诉你便是啊。”
“等等。”
侍卫松开了翎娅的牵制,翎娅从袖口拿出一封红色的请柬,送到寂泠然的面漆那。
“古若嬛好的很,难道皇兄丝毫不担心旧情人,古二小姐可是要嫁给采花贼,明日,就是她成为笑柄的日子。”
寂泠然沉默了,却是轻轻放下了请柬,良久,“去准备一份贺礼,明日送到古府。”
“皇兄,你果然是被古若嬛那只狐狸精迷了心智,成国的丞相被强行软禁,你无动于衷,昔日的情人被陷害,被迫嫁给采花贼,你也无动于衷,你的眼里只有古若嬛不是?”
“记住你的身份,送公主出去。”
翎娅的脾气和寂泠然很像,简单粗暴易怒,她一早就接了古连城的求救信,老妈妈叹了口气。
“老奴一早就觉得这个古二小姐做事不牢靠,如今让人钻了空子,古若嬛是成了精,她一个哪里是对手?”
“闭嘴。都是不成器的东西。”翎娅将信纸撕得粉碎,扔在火盆子里,火势瞬间蹿到翎娅脸庞的位置。
“公主。”老妈妈吓得心惊肉跳,急忙拉着翎娅后退了一大步。
“派人出宫瞧瞧,古府如今如何了,古若嬛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翎娅拿着信冲进了尚书房,成功的挑起了寂泠然的怒火,这一切皆在她的掌控之中,被两个侍卫架出了房门。
“翎娅公主多有得罪。”
翎娅冷哼一声,拍了拍拉扯间皱皱巴巴的衣衫,上了銮驾,回去安安稳稳的补眠去了。
“公主,咱们不救古二小姐了?”
老妈妈虽说不信任古二小姐,然而好歹是翎娅为数不多的同盟军,怎么可以轻易的放弃,小姐在宫中本就已经举步维艰,眼看着皇上对公主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以后,公主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之中该如何的生存?
老妈妈心急不已,然而翎娅却似乎是事不关己,拉着妈妈的手,“妈妈老了,手也粗糙了许多。”
老妈妈一怔,“都是妈妈了,能不老么?”
翎娅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是啊,过去了这么久,人心早就凉了.”
老妈妈眼神闪烁不定,“公主这般小小的年纪,怎的就如此的多愁善感?怕是要像妈妈一样当老太婆。”
翎娅再睁开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娇蛮的一笑,“妈妈不许笑话娅儿,娅儿才不是老太婆,娅儿是这个皇宫之中最年轻的公主。”
“这是一座白骨搭的孤城,宫娥百岁不得离宫,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谁知道妈妈死了之后,又搭了哪片的宫墙。”
“妈妈莫不是喝了酒,竟说一些娅儿听不懂的醉话。”
老妈妈摇了摇头,“公主不是不懂,是不想懂。”
翎娅望着老妈妈的眸子渐渐地发凉,一动不动的翎娅,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在这宫中她只相信自己,她谁也不信。
老妈妈摇了摇头,轻声的唤了几声,翎娅都未曾醒来,似乎已经睡熟了,只能作罢。
找了一件大衣披在身后,一阵风吹过,旁边院子里探进来的梅花,朵朵飘落下来。
美人如画,只是所托非人,自古薄情帝王家。
翎娅虽然是被领养,但也算是出生帝王之家,自小深知皇家的凉薄,却又义无反顾的执着留守宫中,只因一句,不愿泠然哥哥孤单一人。
然而,她留下来了,泠然哥哥却不需要她了。
罢了,不过是一场小憩,翎娅却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