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捂秋冻,亘古不变,你身子尚虚,静养,防寒缺一不可。”
奚春柔见云汉唐并不理她,“你妄为圣医,你的慈悲心呢?还妄想让古若嬛认下你这个父亲,痴人说梦。”
筷子摔在桌子上,云汉唐脸色又冷又黑,眸子里射出两道如焗的杀气,“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你说的话收回去。”
奚春柔抿了抿唇,喘着粗气,没有回答,显然气的不轻。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奚姑娘,师父与你父亲本是旧友,本是你的长辈,你如此无礼,的确不该,念你年少,暂不与你计较,去吧。”慕龙阙虽然是教训奚春柔的话,实则是刻意保护奚春柔的。
云汉唐轻易不生气,若是真的动了怒,怕是连他自己都要害怕的。
云汉唐的脸如同暴雨将至般的阴沉,声音如丧钟般沉重,“你方才说了什么?”
奚春柔咬了咬牙,跪倒在云汉唐脚边,哽咽着道,“求你救他啊。”
英雄谷中人,虽不是眼高于顶,但介于能占卜天机,先知他人未知之事,一向自视甚高,骨子里的傲气雷打不动。
奚春柔能跪下来,说出这四个字已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指甲攥进血肉之中,才感受不到,那自打出生以来就跟着她的自尊和骄傲被碾压在尘埃之中的痛。
“哼,先知那老头生出来的女儿竟然是个软骨头,英雄谷的脸都被丢光了”云汉唐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奚姑娘心直口快,并没有坏心……”古若嬛忍不住出言相劝。
云汉唐在意的看了一眼古若嬛,阴沉的气息收敛几分,“她哪里是心直口快,那是心肠歹毒,用英雄谷的诅咒……”
奚春柔咬着牙,“英雄谷只会救人,从不害人,师伯,的确是我不该对师伯无礼,请师伯念与父亲的交情,救救拓跋凌,他真的快不行了.”
古若嬛腾的站起身,“你找到拓跋凌了?”
云汉唐挑眉,“嬛嬛认识缥缈峰那小子?”
古若嬛点头,“何止是认识,拓跋公子多次对我舍命相救,这份恩情我这一生也难以偿还。”
“嬛嬛,江湖中的金盆洗手不是闹着玩的。”慕龙阙脸色黑沉,他不喜欢古若嬛对别的男人如此上心,出于私心,他劝说古若嬛不要为难云汉唐。
古若嬛不理慕龙阙,“圣,圣医,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为拓跋公子破一次例?”
古若嬛脸色微红,那个爹字似乎有千金重,她怎么也叫不出口。
云汉唐叹了口气,“嬛嬛,不是我不想救,那小子我倒是见过一次,病入膏肓,怕是回天乏术了.”
奚春柔跪着蹭到云汉唐的脚边,抓着云汉唐的裤腿,早已泪流满面,“圣医,若是您都没了法子,那世间便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救他,拓跋凌一生良善,从未与人交恶,他命不该绝啊。”
云汉唐面色未变,“你是英雄谷的,你应该明白,他的命数。”
奚春柔死死的咬着下唇,突然站起身,走至门口,不知说的是狠话还是气话,“他若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古若嬛连忙追了出去,“他若能活,我就认下你这个爹。”
云汉唐眼眸一亮,转瞬,去追古若嬛去了。
奚春柔一路向山上跑,从一个被杂草掩映着的洞口钻进去,偌大的石洞之中,干草和未烧干的柴火,足以见得有人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日。
只是,洞穴内空无一人。
古若嬛赶到的时候,奚春柔发了疯一般,从洞穴内跑了出来,古若嬛瞧了一眼洞穴,“奚春柔。”
奚春柔不知道拓跋凌拖着病虚的身体能去哪里,直觉他应该去了山顶。
果然,那抹白色的身影站在崖边一块凸出去半截的巨石之上迎风而立。
“我不是让你走了?咳咳.……”拓跋凌咳嗽的整个人晃动着,山风呼啸而过,似乎一阵风都能将瘦弱的拓跋凌刮倒山脚下去。
奚春柔要跑上前,却被拓跋凌制止上前,心痛道,“我不会走,从第一眼见你,我就知道这一辈子便离不开你,你若敢跳下去,我便敢追你而去。”
拓跋凌晃了晃,脚边的碎石滚落山崖。
“拓跋公子。”古若嬛扶着一棵树,气喘吁吁。
她来了,拓跋凌望着古若嬛,身体刹那间僵住,眼神定格在古若嬛身上,似乎时光都被凝住了。
奚春柔趁拓跋愣神,拉着拓跋凌向后退了两步,两人双双跌倒,奚春柔一咬牙,用自己的身子为拓跋凌做了肉垫,身下的凌厉的小石子硌的奚春柔倒吸一口冷气。
拓跋凌看着奚春柔痛的皱在一起的脸,慌忙起身,“你怎么这么傻?”
奚春柔瞥了一眼古若嬛,“还不是跟你学的。”
山谷中,拓跋凌的咳嗽声回荡着。
古若嬛看着被奚春柔担在肩头脸色微红的拓跋凌,“你怎么能想不开?”
拓跋凌一怔,脸色更红了,眼神在地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