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男孩扔在呼唤着花枝,待花枝走过去,径直跪在花枝的面前。
“姑娘,的确我救下你们是不怀好意,也隐瞒了旁边有村子的事情,只是,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我也不能想到这样的法子,我,我这就把钱还给你,求求你把解药给我妹妹吧。她才八岁,您也是位姑娘,可怜可怜我妹妹吧。”
男孩声泪俱下,比起八岁的阿奴,他应该也不超过十岁的年纪。
花枝在女孩身边蹲下,一巴掌拍在女孩的背上,女孩猛的咳嗽起来,吐出一块山芋。
“她只是被噎着了。”
男孩喜极而泣,抱着阿奴痛哭流涕,花枝最看不得这种场面,快步进了屋子。
肖远的手指动了动,口中似乎呢喃着什么,花枝趴到肖远的嘴边,费力的听了良久,才勉强听清楚,应该是在喊她的名字,花枝。
花枝上一世是被同伙害死的,为了少分一份子钱,她对于人是不信任的,谈何感情,肖远一次一次的纠缠,她只以为是富家公子没见过她这样的女人,一时新鲜而已。
肖远,是第一个为了她连命都不要的男人。
花枝不能说是不感动,她只是害怕,更多的是自卑,她觉得自己配不上肖远,官拜一品,北岳名门之后,家中良田商铺要什么有什么,她花枝有什么?只有一个人还有一堆的仇家。
花枝自嘲的笑了笑,站起身,想出去透透气,手腕上被一只手,抓的紧紧的,回头一看,正撞上漆黑的发亮的瞳。
“你要去哪?”
花枝一怔,惊喜的红了眼,“你醒了?”
“你要去哪?”肖远一动,身上未愈合的伤口渗出猩红的血迹。
花枝斥责道,“你别乱动,我好不容易才止了血。”
肖远打量周围,是一个很大的石洞,他正躺在巨大而平整的石头上,身下铺的松软的稻草,旁边是一些细碎的血布。
“花枝。”
“嗯?”
肖远的动作太大,伤口又裂开了,狰狞的血肉之中淌着鲜血,花枝动作细柔的给肖远换药,洞里四周摆放了油灯,昏黄的光柔和了花枝平日不爱笑的容颜。
“你好美。”
花枝手一顿,眼神闪了闪,忙收了血布,逃也似的,跑向了洞外。
“哥哥,你醒了。”阿奴见花枝跑出去,小心翼翼的进了洞内。
“你是谁?”
“我是,是我和哥哥救了你们。”
肖远看了两眼小姑娘,她扎着两个虎气的发髻,又黄又瘦,一双大眼睛却是格外的明亮,怯生生的看着他,明明害怕,却拼命露出一双可爱的虎牙。
“多谢你们,这里,是你们的家。”
阿奴一怔,点头又摇头,“阿奴和哥哥没有家,不过我们现在是住在这里的。”
“阿奴?阿奴?”不过是打个盹的功夫,阿奴便不见了踪影,男孩焦急地喊着。
“哥哥我在这。”
男孩进来,见肖远醒了一惊,“阿奴打扰您了。”
“这是你哥哥?”肖远瞧着男孩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却有一种老道成熟之感。“你们的爹娘呢?”
男孩一怔,眼神落寞,揉着阿奴的头顶,“饿死了。”
“你们是哪里人?”
“北甸人,北岳军队强悍,围困了我们那里将近一个月,爹娘把能吃的都给我和妹妹吃了,他们便饿死了。”男孩很平静的回答,让肖远十分震撼。
“你恨北岳么?”
男孩不解的抬头去看肖远,“为何要恨北岳?战争才是元凶,我爹爹说,战乱最遭罪的就是百姓,只能怨天不能怨人,是生不逢时,怨谁都怨不上的。”
“我爹是秀才。”阿奴在旁边颇为骄傲道。
“你们怎么进来了?”
听到花枝地声音,阿奴顿时吓得打了一个冷颤,抓着哥哥的手就往外跑。
肖远莫名奇妙,“他们怎么了?”
花枝淡淡的撇了一眼,“两个小骗子而已。”
“骗子?”
“我去村子里买了些米给你熬了粥。”
肖远对男孩十分感兴趣,“那男孩说他是北甸逃出来的难民。”
“八九不离十。”花枝心不在焉的边答着,边将勺子里的粥吹凉送到嘴边。
“这是我救你的第二命了,以身相许不为过吧。”肖远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花枝一怔,忽然将粥碗甩给了肖远,“是我让你救了?”
肖远抱着撒出去将近半碗的粥,一愣,不明所以花枝为何突然就发了脾气。
“我,我愿意救的。”
“你愿意?你对我有几分了解,我是什么人你清楚么?如果我是北甸派来的奸细,是杀天绝派来的杀手呢?”
肖远挠了挠后脑勺,“你不能是啊,如果你是的话,没必要出手相助,更没必要在街头依靠坑蒙拐骗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