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疑了?
我没有想到苏沫会这样说,所以顿时就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你为什么这样说,难道你不清楚,那个医生就是我们之前遗漏的盲点吗?”
“疯子,对于你来说那是,但对于我们来说则不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明白。
“你不要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
苏沫安抚我一句说道:“之前我们都在忙同一起案子不假,可毕竟分工不同,你的工作是整理出清晰严谨的尸检报告,而我们则需要走访排查每一个跟这起案件有关的人,我这样说你懂了吧?”
“你的意思是说,当初在得知受害人跟协和医院有关系的时候,你们已经去医院调查过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苏沫的话倒真的没有可之指摘的地方。
“是的!”
“而且,那个医生还被排除了直接参与这起案件的嫌疑?”这是我不想去面对的一点,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刚才我的一切推断都将失去了意义。
“是的!”
苏沫再次承认道:“通过我们的调查,刘云他们的主治医生的确是在受贿的情况下,做出了假的病情鉴定报告,但是跟受害者死亡没有直接关系!”
“那也有连带的关系,那也是刑事犯罪!”好不容找到的一条路,却是一条死路,我的失落是可想而知的,所以在说话的时候,不由的多了几分的火气。
“当然!”
苏沫附和着我说道:“十一份假的病情鉴定报告,他一共收受了二十万块钱,这已经构成了严重的受贿罪,根据司法条例来衡量,他最少要在号子里蹲十年,也算是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了。”
“你们确定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并不是怀疑苏沫的话,而是我想不通这其中的矛盾点,无论将我引导进入房间的是不是那个孩子,有一点都是不容否认的,那里有他希望我看到的东西。
事实上我也的确在解剖台上面发现了新的线索,可这线索还没有容我去梳理、去调查,就被苏沫给否定了,难道说我推测的方向出现了错误?
“疯子,这些情况都是反复经过核实的,请你相信我,相信局里的同事!”我的质疑显然让苏沫有些不高兴,不然不会把话题上升到这个高度。
“我不是不相信你们,而是我觉得那个医生身上可能存有疑点!”
“疯子,我明白你的意思。”
苏沫叹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想尽快寻找到突破口,但是办案和尸检是不同的,尸检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做好本职工作就好,可办案关系到太多不稳定因素。”
“有些东西你觉得触手可及,可往往到了最后你才明白,那其实是最遥远的,而有些看似充满了种种不合理的地方,往往到了最后却是最合理的!”
“刘云他们的主治医生,已经排除了直接参与这起案件的可能性,而且就算是有些地方说不通,我也不建议你去从新调查或者审问他!”
“为什么?”
“因为……”
苏沫沉吟了一下,没有给我直接的答案,而是有些担忧的说道:“如果刘云他们的头皮,真的是那名医生切割的,那他为什么会被定性为受贿罪,而不是谋杀?”
“你是说……”
苏沫的这句话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隐隐猜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倘若情况真是这样的,那就说明有人包庇了他,或者说在他的背后有一只充满巨大能量的手,操控着这一切。
想到此,我有些颓然的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还是不想放弃这条线。”
我能听出来,其实苏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相信我的推测的,可是出于种种的顾虑她不想我这样做,毕竟谁也不知道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会发生什么?
“疯子……”
当我说完之后,苏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并不是不支持你,而是你现在的身份没有办法公开,如果贸然去调查那名医生保不齐就会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
我苦笑一声:“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我去王群家里的时候,曾经发现了一名嫌疑人,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他已经知道我们在从新调查这起案子了。”
“所以,我相信那名医生现在应该也知道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执意去找他的原因,一来是尝试着问出来事情的真相,二来就是去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
“你是说杀人灭口?”苏沫顿时惊了一下。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我看了看证物袋中的手术刀,长呼口气说道:“这起案件截止到现在,已经死了十三个人,你觉得当凶手感知到危险的时候,还会介意再多杀一个人吗?”
“……”
我的话说完了,苏沫再一次沉默了,当我有些失去耐心的时候,她才带着担忧开了口:“其实这也是我阻止你去重新调查那名医生的原因,我怕你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