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压抑过,每个人都深陷到了无言之中。那些头皮和头发铺在床垫下面我们是知道的,可同样的景象从徐睿口中讲述出来,带来的冲击则完全不同。
“徐睿,你接着说吧。”最终,这种沉默还是被雷大炮给打破了,那张略显黝黑的脸上藏着悲痛、也挂着无奈,更是透着难以言说的愤怒。
“我找到那些头皮之后,根据干鲜的程度确认了属于杨婷的那张,随后就将其给收了起来。属于杨婷身体的部分,我是一定要带走的,绝不允许被他们继续玷污。”
“悬挂在电扇上面的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经过化验头皮离体长达三年左右的时间,而头发离体的时间却很短?”我必须弄清楚这个疑问。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愣了一下。
“是的,我不知道!”
徐睿继续说道:“案发现场你们都去过,而且尸检报告更是峰哥你做的,马向阳真实的死因并不是因为双臂洞穿了腹部,而是死于窒息。”
“不错,我的尸检报告中明确指出了这一点,马向阳的颈骨那里有抻裂,通常只有上吊才会造成那样的创伤。而且他的面部还有属于干化头皮的皮屑组织,所以我才会说他是被头发吊在电扇上面,被头皮捂住了口鼻导致的窒息性死亡。”尸检报告曾经被雷大炮狠狠的呵斥过,所以我至今记忆犹新。
“但是这跟头皮以及头发的离体时间长短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一点依旧没有解释清楚。
“我并没有说有直接的关系。”
徐睿望着我说道:“峰哥你是法医,应该很清楚头发这种东西虽然离体之后不会在短时间之内分解,但是韧度依旧会随着时间而变差着。”
“当时我之所以选择了刘云的头发,其实并没有过多的考量,只是遵循着一个前提,就是除却杨婷的头发之外,那些头发是脱离人体时间最短的,韧度相对来说最好的。至于你说头皮离体长达三年之久是为什么,我无法做出解释。因为当时我拿起来的时候,头发上就是粘连着那块头皮的。”
“难道,化验出错了?”原本我以为这个疑惑徐睿可以给我解开,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或许吧!”
徐睿说道:“那些头皮之所以经过那么长时间还没有腐烂,显然是经过干化处理的。而在处理过程中使用药物的种类、剂量大小、保存环境、空气湿度等等,其实都是能影响化验结果的。”
“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将犯罪过程全盘托出,那我就有理由相信徐睿没有骗我,而且他所说的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现实情况,所以我也就释怀了。
“你找到那些头皮之后还做了什么?”摒弃了困扰我很多天的问题之后,我继续问着徐睿。
“当然是给马向阳准备一场盛宴。”徐睿又笑了。
“具体的呢?”我追问。
“一直以来,我对马向阳和王群都是采用的攻心之术,而且也达到了我想要的效果,不过正如你们一直问我一样,我的心里同样是存有颇多困惑的,这些疑问在马向阳临死之前,我必须要搞清楚。”
“所以,我将他的住所营造出了更为恐怖的场景,先是将刘云的头皮悬挂在了电扇上面,又在窗帘上面留下了两个小手印,然后我将杨婷的头皮扣在了自己的头上,藏到了卧室的洗手间里面。”
“你够狠!”
我真是愈发的佩服徐睿了:“你提前藏到卧室的洗手间里面,难道就不怕马向阳带人回来,从而将你堵在里面,拆穿你辛苦设计的这个局?”
“我又不傻!”
徐睿笑笑说道:“先不说经过我的算计,马向阳已经是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大乱了方寸。就单说他会不会带人来的问题,我只需要站在阳台确认他是不是自己进门就知道了,倘若他真的带人回来了,那我完全有时间从容离开。”
“你这样做,他岂不是要被活生生的吓死?”我隐隐能够想见那是怎么样的一幕,马向阳心惊胆战的回家之后,打开灯看到悬挂着的头皮和头发,势必会裂胆崩心的。
“没有!”徐睿摇了摇头。
“没有?”苏沫这时候也忍不住了。
“你们不用大惊小怪的,的确是没有!”
徐睿解释道:“我躲在卫生间里,透过缝隙看清楚了马向阳进门时的样子,当他打开灯看到电扇上面的悬挂的头皮和头发之外,真的没有任何的惊恐,脸上只有平静。”
“对于他来说,那或许是一种解脱吧,与其终日活在惶恐之中惴惴不安,倒不如来了了断,更何况那时候他已经有了自杀的念头。”我似乎明白了。
“对,就是解脱!”
徐睿唏嘘一声:“马向阳看到悬挂的头皮和头发之后,仅仅是在门口愣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句‘我马上就去陪你们’,便关上了门。”
“然后,你继续吓唬他,让他说出了这起案件背后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