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三年,我见识过很多的犯罪嫌疑人,也碰到过很多不可思议的案子,可从开始就将办案人给算计到其中的,还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徐睿对于案情的供述,一次又一次冲击我内心的时候,也让我发出了无奈的悲叹,当一个人被仇恨蒙蔽了理智的时候,真的是会化身成为一头魔鬼。
这一点,徐睿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很好的诠释。
“马向阳的死你做出了详细的解答,王群的死也给我们讲述了作案过程,那么接下来就是朱强了。如果说前两人的死充满了诡异的话,那朱强的死完全可以称之为离奇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先将在看守所监控录像里看到的一切复述了一遍。因为这些东西我只是跟苏沫谈起过,即便是她转述给了雷大炮以及马磊,也远不如我说的更具画面感。
果不其然,当我将一切叙述完毕之后,无论是雷大炮还是马磊,此时都露出了极其凝重的神色,当然那凝重之中也夹杂着强烈的好奇与期待。
“峰哥,你认为朱强的死是最离奇的?”徐睿突然这样问了我一句。
“难道不是?”
我狐疑的问道:“我在拘押朱强的房间马桶里面,看到了一些红色的液体,那看起来像是鲜血,靠近墙角的床腿儿上面更是有着沾有血迹的小手印儿,而且我还在地上发现了一根头发,经过检测那是属于刘云的。”
“还有,朱强在临死之前曾经躲在被子里瑟瑟抖动了好半天,随后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仰天大吼一声摔倒在了地上。我在他的嘴角看到一丝黑漆漆的东西,那应该就是头发。”
“根据监控显示,从王群进入房间之后,没有任何人曾经进去过,那么你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杀死他的?”在我看来,朱强的死比王群和马向阳要诡异的多。
“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给你解答。”徐睿看了我一眼,随后将头低了下去。
“……”
从审讯的最开始,徐睿就一直显得很配合,此时突然表现出了抗拒,让我们几人都有些不知所措,面面相觑之间都露出了极为疑惑的神色。
最终,还是雷大炮说了话:“徐睿,你之前交代的那些足以将你判处死刑,所以你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念在同僚一场,将一切做个坦白。”
“雷局、苏队、马队、峰哥……”
徐睿挨个将我们喊了一遍,随后说道:“我知道自己犯下的罪孽,更知道我罪不可恕,可正是因为这样我现在才不想说?”
“为什么?”我问徐睿。
“因为,当我将一切都是坦白之后,我就要被收押起来了,但现在我还想出去走走……”徐睿说到最后的时候,眼睛里面蓦然迸现出了解脱的神色。
这种神色的流露,让我明白了徐睿的想法,所以直接对雷大炮说道:“雷局,让他去吧,我想当他回来之后,就会将最后的问题交代清楚的。”
“这个……”雷大炮露出了难色,显然有些顾虑。
其实我能体会到他的苦衷,徐睿所交代的这些,完全可以判处死刑了,没有必要答应他的条件去冒险,只要将他收押起来,我们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他开口。
况且听完徐睿的供述之后,我们都很有默契的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徐睿这个人太可怕了,绝对不能给他任何的机会,否则很有可能闹出无法收拾的乱子。
“雷局,我跟疯子他们一起去。”苏沫站在了我这一边。
“我也去!”马磊也对我做着声援。
“算了……”
看到我们都应允了徐睿提出的条件,雷大炮摆摆手对着徐睿说道:“还是那句话,我们共事半年,从你入职第一天我就没有薄待你,所以你也不能辜负我。”
“雷局,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动任何逃走的心思,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徐睿做完保证之后,又叹了口气:“因为过了今天,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这种低吟,让我心里十分的凄苦,看来徐睿也并不是完全丧失了理智,并没有完全泯灭人性,不然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流露出对于生活的留恋呢?
如果非要究其犯罪的原因,我想就是因为他爱的杨婷太深了吧……
“我跟你们一起去,不是有句话叫做有始有终吗?”雷大炮的话将我拉回到了现实当中,随后我看到他将警服脱了下来,走出会议室显然是去换便装了。
“我们也走吧。”徐睿率先走向了门口。
……
深秋,是一个充满了感伤的季节,当秋风吹着五角叶在半空中翻卷的时候,更是让这偌大的城市上空弥漫起来一种萧瑟的悲凉。
徐睿望着车窗外沉默不语,我则着他缄口不言……
包括开车的马磊、坐在副驾驶的苏沫,以及托着腮的雷大炮,此时都陷入在了深深的沉默当中,让这辆原本空间宽敞的越野车,变得那么压抑和拥挤。
“我想去协和医院看看……”车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