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我的话说完之后,马磊端着酒杯的手颤抖了一下,他沉默了好半天之后,将那杯酒一口喝了个干净,随后才叹了口气:“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三天之前,但那个时候我还不能确定。”将目光从马磊的身上收回,我也干了杯中的酒。
“从始至终,我时时处处都在格外的小心着,你是怎么发现破绽的?”最初的惊慌之色褪下去之后,马磊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淡定而且沉稳。
透过这样的神态,加上以往我对马磊的了解,他内心之中的想法已经被我洞悉到了,显然他跟徐睿一样,都是做好了应对最坏打算的准备。
“其实你真正让我引起怀疑的,是那天吃饭的时候。”我回忆了一下。
“吃饭的时候?”马磊显然还没有察觉到自己何时露出的马脚。
“对,就是吃饭的时候!”
说着话,我已经站了起来,随后指了指手表:“你还记得刚才我去拿碗筷吧,来回一共用了七分钟,因为我并不知道徐睿家厨房的确切位置。”
“退一步讲,就算我知道厨房的位置,找碗筷然后涮洗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可那天吃饭的时候,你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碗筷给找了出来,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我对于徐睿家是很熟悉的。”马磊笑着摇了摇头。
“是的!”
我点点头:“只有对于徐睿家了解的人,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将碗筷给找出来,所以我断定你经常来徐睿的家里。”
“如果我们只是关系好呢?”
马磊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我:“就像我们的关系一样,这不就能够解释通了?”
“当然!”
他说的这一点不无道理,因此我只能从别的方面来反驳他:“你这样说的确是成立的,但你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那足以让你暴露无遗。”
“什么?”马磊好奇的抬起了头。
“地窖!”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地窖?”他疑惑了一下。
“那座地窖是复制的看守所中的拘押室,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我率先进入地窖,发现里面的格局跟拘押室一抹一样的时候,曾经发出过惊呼的声音。”
“不错,我当时也听到了。”
马磊点点头之后,又反问我:“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说明的问题大了。”
我站起身说道:“当我发出惊呼的声音之后,无论是苏沫还是雷局,都在第一时间问询我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和徐睿并没有。”
“徐睿没有任何的反应我能理解,毕竟这里是他的加,那座地窖也是他费尽心思弄出来的,但是你也保持着淡定,这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罢了……”
当我说完之后,马磊叹了口气:“徐睿说的不错,百密总有一疏,我将每个细节都算计到了,没想到还是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果然是天网恢恢啊。”
“不,你错了。”我再次反驳了他。
“哪里错了?”马磊有些费解。
“有些东西你能算计到,但有些东西则算计不到,当一个人对某处场景太过熟悉以后,大脑的本能是会判断失误的。因此当时就算你会有所反应,也绝对做不到苏沫和雷局那般自然。这样的情况之下,依旧是会露出马脚的,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地窖应该是你跟徐睿一起弄出来的吧?”
“不错!”
马磊点点头:“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徐睿想要一个人完成那项工程,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只能尽全力去帮助他,想不到问题却最终出在了这里。”
说完,马磊笑了笑继续问我:“除了这两点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我想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犯了错?”
“当然有,比如徐睿的暗示!”我抛出了杀手锏。
“你察觉到了?”马磊显得有些诧异。
“是的!”
我点点头:“徐睿的第一次暗示,是在他供述刚刚开始的时候,你曾经问过真凶是不是他,那个时候他陷入到了沉默当中,这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什么问题?”聊起来这些的时候,马磊似乎显得很有兴致。
“我们都知道,徐睿是主动投案的,既然是主动投案的,那就说明他已经有了赴死的准备。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你问他的时候,他应该会很痛快的承认才对,而不是陷入到缄默之中。”
“当然,真正促使他开口的,还是你的那句话!”我提醒着马磊。
“哪句话?”
“我们会全力帮助你的!”
“这有什么错吗?”
“那时候听起来是同僚之间的关怀,但现在我可以肯定那是你的威胁。”我直接下了定论。
“你说的对!”
马磊给自己倒了杯酒:“那的确是我在威胁徐睿,他必须将所有的罪名都扛下来,除此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