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马磊跟我交谈的时候,声音虽然时而出现低沉,但那是因为情绪波动的原因。可此时他的声音则不同,充满了阴冷狠厉,也夹杂了太多的仇恨。
“别说是重来一次,就算是十次、百次、千次,我一样会将他们杀死。”
这个时候的马磊,不光是声音变了,就连表情也变了,眼中迸射着凶光,那张脸上更是挂着丑陋的狞笑:“他们都该死,一个都不能活下去,谁都不能。”
“……”
双重人格,在受到巨大的压力或者刺激之下,是会出现转变的,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时候的马磊,已经不是之前的马磊了,而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带走!”
我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前一直躲在里屋之中听着的雷大炮显然也是一样,他的眉头皱了皱之后,冲着那两名同时吩咐了一声,随后率先走出了屋子。
“你们杀了我也没有用,许忆马上就会活过来,她会把你们全部杀死。”
“哈哈哈哈,全部杀死,你们一个都别想活下去……”
凄厉的嘶喊声回荡着,让我知道马磊的另外一重人格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但我对于他升不起丝毫的仇恨之意,毕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一名受害者。
“疯子,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多想了……”苏沫并没有跟雷大炮他们一起离开,而是留了下来,显然是十分担心我此时的精神状态。
“小沫,我想一个人呆会儿。”现在,我不想开口说话,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在来时的路上,我已经跟雷局说过了,当马磊落网之后就给你放假,至于几天你自己把握吧。正好我现在还要赶回局里,所以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女人果然是心细如发。
“谢谢你,小沫!”
“跟我还客气什么,走了!”苏沫说完,走出去带上了门。
当苏沫离开之后,我起身将屋子里的灯关了,顿时就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外面的霓虹刺透窗户,将我的影子拉了很长很长,就仿佛徐睿跟马磊给我讲述过的各自遭遇一样。
酒,我和马磊并没有喝完,所以我端起来静静的饮着,或许是这酒的度数太高被呛到了,当我剧烈的咳嗽两声之后,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我没有去擦那眼泪,而是任凭它恣意的流淌着,只有这样才能发泄我心中的那股子悲痛。
酒越喝越多,我的脑子也就越来越混沌,而目光也是越来越迷离,当我醉意熏熏的时候,终于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苦涩,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
为什么结局是这样?
为什么一个被我视作哥哥,一个我视作弟弟,到头来都成了杀人凶手?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我也不清楚自己哭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徐睿和马磊朝我走了过来,轻轻的坐下来端起了酒杯。
他们笑了,我睡着了……
……
这起案子,似乎掏空了我所有的气力,以至于我用了五天的时间精神才有所恢复,这当中苏沫曾经给我打过电话,跟我提起了关于处决马磊的事情。
马磊患有严重的双重人格分裂,通常来说这种情况是不会被处以极刑的,但偏偏马磊曾经看过他的那些犯罪事实,非但没有悬崖勒马,更是深度的参与了其中,因此只能承担刑事责任。
苏沫已经将徐睿和马磊的墓地地址发给了我,所以当我精神恢复了一些之后,就想去看看他们,虽说在这起案件中我们的角色是对立的。
但在私下里,在我得内心里,他们一直都是我的兄弟……
西山墓地,有一段路是必须要步行的,我一面缓慢的行进着,一面回忆着往日跟他们相处的画面,内心之中涌动着的依旧是惋惜和悲痛。
当然,除此之外我脑海中还翻涌着一些其他的念头,那就是本案的最后几个疑点,关于那个孩子的,同时也是关于‘他’留下的那些手脚印儿的。
这些,或许永远都无法解开了……
深秋,总是有风在呜咽着,尤其这里是半山区,当秋风卷席着落叶肆意翻卷的时候,也迷了我的眼睛。当我揉过之后朝着前面看去的时候,隐约看到了两道身影。
其中一个应该是个女孩儿,只不过她的头被洁白的东西缠绕着,看起来有些像纱布。她的身边跟着一名五六岁的孩子,可奇怪的是那孩子步履有些蹒跚。
“好奇怪的两个人……”
我嘀咕了一句之后,便朝着徐睿和马磊的墓碑处走了过去,当我来到近前的时候,顿时就愣了一下,因为在徐睿的墓碑前放着一束洁白的鲜花,而在马磊的墓碑上面,则是印满了小小的手印儿。
而且,那手印还是血红色的……
“难道刚才的两个人,是杨婷和我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孩子?”
这个念头涌现的时候,我赶紧抬头朝着刚才的方向看了去,然而入眼的只有遍地的墓碑,以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