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向阳连珠炮式的追问,让这偌大的会议室氛围再次变得凝重了起来,当他说完之后,杨副厅长敲了敲桌子:“你们谁来回答向阳的问题。”
“我。”苏沫站起身说道:“马局,您刚才说的这些我们都做过考量。”
“检验的结果是什么?”这是马向阳提出的问题,他自然想要弄清楚答案。
“两种证物的材质是一样的,至于纤维断层是不是契合就不知道了。”苏沫如实回答。
“不知道?”马向阳顿时就皱了起了眉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马局,在我们提取到这两样证物之后,就曾经联系过检验科的同事,他们在对两种证物进行初步检测之后,确定是属于同一种材质的,而且氧化的时间也几乎是相同的。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两种证物很有可能就是一个整体,但具体是不是检验科的人并不能百分百确定,毕竟以前没有积累过类似的经验。至于您说的纤维断层,我们也提出过进一步检验的要求,可他们的回答是局里现在的设备并不足以做出技术支持。”
“这一点的确是事实。”马向阳叹口气说道:“我们县级市跟那些大城市比不了,每年下拨的经费都有限,即便已经抠着、省着了,但很多设备还是没钱做出更换。”
他这番话多少有向杨副厅长诉苦的成分,不过紧接着就又将话题转移了回来:“现实条件确实困难不假,可刑侦工作本身就是充满了困难的,既然局里的设备无法做出检验,那就送到省厅去,如果省厅也不行的话,还可以送到部里去。总之没有及时做出检验,就是工作的失误和渎职。”
“马局,您先让我把话说完。”
眼看着马向阳就要拨通检验科的电话,苏沫赶紧说道:“马局,其实您刚才所说的这些,我们都曾经跟检验科的同事说过,对此李科长也给出了明确的回应。”
“他是怎么说的?”杨副厅长缓和着氛围。
“他说衣服跟人体虽然都有着纤维组织,但从本质上来说是截然不同的。人体的纤维组织当中是有基因成分的,这种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可以做出精确的检验,从而成为证据链的构成部分。可是衣服不同,很多衣服的材质都是一模一样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材质检验是毫无意义的。”
“既然检测材质没有意义,那就检测向阳所说的纤维断层,只要断裂面能够契合,那不就能成为证据吗?”虽然杨副厅长在尽力缓和会议室中凝重的氛围,不过从这句话中还是能够听出来,他也认为没有纤维断层的检验报告是工作失误,否则不会一直抓着这个问题刨根问底的。
“杨副厅长,同样的话我也曾对李科长说过,可他否认了这种可行性。”苏沫继续做着解释。
“为什么?”
“因为他在第一时间联系了省厅的检验部门,得到的回答是除非相似性差异比较大的断层能够做出检测,像这种碎布料儿和裤子破洞四周都有着毛边儿的情况,几乎是检验不出来的。就算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去检测,那也需要很长的时间,从我们将证物送去省厅,再到得出检验结果,怕是要等好几天的时间。”
“要等这么久?”显然,这出乎了杨副厅长的预料。
“是的。”苏沫点头:“正是基于以上的两点,所以我们才没有将证物送到省厅去。一来是这种情况检验性可有可无,二来是如果真送去检验的话,怕是还没有得到结果,犯罪嫌疑人陆军就该释放了。如果他趁着那段时间潜逃或者发生什么意外,将会让我们的工作无比被动,到头来很有可能会得不偿失。”
“是啊,这一点不得不做出考虑。”杨副厅长叹口气,对着马向阳说道:“既然省厅也说检验的意义不大,加之所需时长是我们等不起的,那就不要再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我知道。”马向阳点点头。
“这个问题略过了,下面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上,李剑和小沫都认为是裤子做了手脚,许峰你是怎么看的?”杨副厅长似乎很重视我的意见。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直言不讳的说道:“虽然裤子和碎布料儿沾水之后呈现出的颜色不同致使我们推翻了之前的结论,不过我依旧相信陆军这个人有着很大的嫌疑,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是最可疑的那个。”
“你跟我的想法一样。”杨副厅长点点头:“现在看起来,我们提取到的物证是无效的,但这并不能说明我们之前的结论是错误的,很有可能是我们还没有把隐藏的部分给挖掘出来。刑侦工作过程当中,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在彻底查清楚陆军之前,仍然要将他列为头号嫌疑人。”
说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道:“既然我们要坚持之前的结论,那就要全面排查跟陆军有关的一切,不管这条裤子他是什么时候买的,有一点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之前那条裤子他一定会做出处理。所以接下来的重点就是寻找证物,看看还有没有可能将那条裤子翻出来?”
“是。”
我们齐刷刷的点头之后,苏